陸瑾嵐真希望這一切都是夢,但顧北山拉扯她時胳膊傳來的疼痛,非常清楚地告訴她,這一切並不是一場等待驚醒的噩夢。
法術盡失的她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隻能聽之任之。
她被帶到街上的一間賭坊,陸瑾嵐平日裏自然沒有來過賭坊,其實這賭坊與凡間的賭坊並沒有什麼不同,隻是這賭坊裏沒有人。
這一路看慣了各種妖魔鬼怪,所以就算麵對的都是有毛的、有爪的,有尾巴的,沒影子的各種精怪鬼魅,陸瑾嵐總算也能安之若素。
但是,若是在此地遇到了“人”就不是什麼好事,這一路陸瑾嵐大概明白,越是能維持人形的,越是有高強的法力,比如帶她來的顧北山。
又比如坐在賭桌上的那個人,胖胖的身子,圓圓的腦袋,大大的眼睛,光光的頭,身上是一件華麗的袈裟,他笑得很大聲,站在最寬最大的那個賭桌上,這賭桌上有許多人,但他的身邊卻並沒有人,顯然他的地位要比旁人高。
更何況顧北山並沒有等陸瑾嵐多做思考,便被拉到那人的旁邊,湊到那人的耳邊低語幾聲。
那人抬起頭,在陸瑾嵐身上環顧一周,用洪鍾般的聲音譏誚道:“這就是饕餮那家夥心尖尖的人呐,這麼一個毛都沒褪幹淨的丫頭——”
“鬼王大人,定是沒錯的,上次她與饕餮那家夥斬我八頭,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顧北山冷冷瞧了陸瑾嵐一眼,又衝被稱為鬼王的男人諂媚道。
“管他呢,我對他心尖尖上人沒興趣,我隻要饕餮那家夥能來。至於這丫頭,先捆起來吧,不是說學了些術法,莫讓她趁亂偷跑了去。”鬼王淡淡道。
“是。莫要擔心,我已然給這丫頭下了毒,她就算想跑也跑不了。”顧北山低頭應道。
陸瑾嵐聽到兩人的對話,猛地抬起頭望著顧北山,下毒?什麼時候的事?
顧北山見她聽見,湊到她身旁淺笑道:“那個桃子,你忘了?並不是什麼要緊的毒,三五日內才會發作。”
“你?!”
“總要做兩手準備,再說穆姑娘此次好似並不如上次見麵時聰慧呐!”顧北山說著拎起陸瑾嵐扔到屋內一高柱盤,默念咒法,很快從柱子後麵爬出幾條白色小蛇,纏上陸瑾嵐的四肢,“呲呲”地吐著芯子。
“莫要動,我這些徒子徒孫脾氣可不太好,若是惹毛了它們,咬你一口,那這毒可不好接了。”顧北山親昵地拍了拍一隻爬上陸瑾嵐脖頸的一隻小蛇,那蛇隻是安靜地盤在陸瑾嵐的身上,並不咬人。
“你們究竟想幹什麼?我都說了,我不是穆芸卿,我是陸瑾嵐。”陸瑾嵐冷汗連連,卻不敢掙紮。
“我不管你是姓穆還是姓陸,總之隻要饕餮那家夥能來,有何幹係?”顧北山“哼”了一聲,又道。
顧北山見陸瑾嵐似要掙紮,便不耐煩道:“我說了,我這些小蛇可不是吃素的,若不是看在當初你當初攔了饕餮一下,我才懶得大發慈悲。”
說罷,便不再看陸瑾嵐,隻是候在那鬼王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