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少帆,我想進去看一眼她,說兩句話。”
不遠處的吳晨接收到指示,欠了身後離開,“我去安排。”
“謝謝你,簡諾。”向千赫的視線一直停留在玻璃內,輕聲道。
吳晨的效率很快,很快醫務人員帶著簡諾做了相關的消毒措施,穿上無菌服,領著她走了進去。
她並不知道此刻簡婉想看到的是誰,想聽到的是誰,但她是真的想觸碰她,用真實的觸感感受她還在她身邊,走近了,伸出去顫抖著的手卻完全不敢再繼續,身上的繃帶,管子,各種線,觸目驚心的,她真的怕碰疼她。
“姐姐,這個稱呼真的很多年沒叫過,我在想,我應該就是你痛苦的根源吧,很多年前就是這樣,很多年後還是這樣,如果我沒有開電台,如果我沒有開免提,也不會成這樣,對麼???你會不會原諒我?”
“我還沒有告訴媽媽你的事,我怕她太緊張下再出什麼事,你會不會怪我的擅自主張?”
簡諾的聲音始終低低的,幾不可聞,“不管會不會怪我,會不會原諒我,都要醒來告訴我,原諒我的自私,我想要和你一起穿上婚紗,一起走紅毯,想要我們彼此間祝福,一起幸福。”
安靜的病房內,隻有儀器有規律的滴滴聲,簡諾不再看,轉了身往外走,醫護人員配合著她脫掉衣服,出來走到許少帆身邊,仰頭看他,“我想睡一覺。”
許少帆揉了揉她腦袋,看著她腫脹的眼睛裏布滿了血絲,輕聲道:“我們還在樓上的病房,有什麼情況很快就能通知到。”
簡諾點頭,忍不住還是回頭看了一眼玻璃窗裏麵的人,站著的人的背影莫名讓人覺得悲傷,轉了頭不忍再看。
許少帆示意吳晨也去休息,攬住她往電梯裏走,“安昱錦已經知道你出車禍的事,簡婉的事恐怕瞞不住了。”
“嗯。”簡諾輕應,“他不會那麼冒失的,明天我會給媽媽打電話。”她祈禱著在媽媽趕來之前,簡婉能醒過來。
埋首環抱住身邊的人,熟悉安心的氣息讓她睡意漸漸上湧,在迷迷糊糊睡著前想著,慶幸他一直在她身邊。
懷裏的人呼吸漸漸平穩,許少帆碰了碰她額頭,確定她沒再燒起來,又親了親她,輕喃:“睡吧,好好睡一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簡諾一覺睡醒時室內還是昏暗的,有些分不清時間,分不清地點,隻是消毒水的味道和身上的疼痛讓她瞬間記起了所有,慌忙坐了起來,急呼:“許少帆?”
病房的門下一秒就從外麵打開,身後還緊跟著一個人。
“我在。”許少帆幾步跨到她麵前,“有沒有覺得哪邊不舒服?”
簡諾卻問了另外一個問題,“簡婉醒了麼?”
“還沒有。”許少帆按了窗簾的開關,外麵的陽光瞬間透了進來,又拿了靠墊塞到她後背,“放心,醫生說各項指標都正常,隻是暫時的昏迷,應該很快能醒來。”
簡諾稍安了心,對上一邊擔心的眸子,安撫的笑了笑,“什麼時候到的?”
“也是中午剛到。”安昱錦看她的臉色仍是不太好,想著昨天肯定嚇壞了,自己經曆了一場車禍不說,還要承擔姐姐的生死未卜,忍不住說了兩句,“怎麼出了這麼大事也不知道說,盡想著一個人扛呢?”
簡諾笑了笑,算是接受他的批評。
“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姑姑?”安昱錦問她,覺得這樣瞞下去也不對,如果簡婉再出點什麼事,姑姑會不會怪她?
“等簡婉醒了。”簡諾看著他堅定的道。
安昱錦不明白她的堅持,看到她的眸子霎那想通了,她是堅信簡婉一定能熬過來,從未想過他所想的那一種可能,忍不住在心底歎氣,要不是他發現有一點不對勁,她是打算連他一起隱瞞,默默一個人扛下這等待的煎熬,隻願打電話給家人朋友說時,能輕描淡寫一些,能減掉他們更多的擔心。
待簡諾洗漱完畢吃了些東西後,三人又到了重症監護室外,隻遲蔚一個人在,看著他已經換了的一身衣服,應該是回去休息過了。
“我剛剛讓阿赫回去休息了,熬了時間太久,我怕他吃不消。”遲蔚解釋。
簡諾點頭,透過玻璃看著裏麵,護士在操作什麼,躺著的人還是一樣的姿勢,想著她應該也很累,需要好好休息,隻是不知道會不會夢見什麼,醒來一定要問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