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諾很緊張,卻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她走的緩慢,姿勢僵硬,身後緊貼著個陌生的怪異男人,她相信許少帆安排的人一定看出了異樣,她現在能做的就是拖延時間,於是卯足了自信的微揚了聲道:“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想要什麼,但你既然劫持我,一定是知道我的身份,我勸你那把刀還是離我遠點,否則傷了我,你什麼都得不到。”
身後的人貼近她,惡狠狠道:“以你老公對你寶貝的程度,我不信他不會來贖你。”
不知怎麼,簡諾總覺得他的惡狠狠倒像是給他自己壯膽,忽然就感覺腰間的尖刀明顯鬆了一些,不再那麼疼痛,印證了她某些方麵的直覺。
得到了瞬間的喘息,隻要有所求就好辦,簡諾繼續緩緩道:“既然你知道他寶貝我,就該知道他在我身邊安排了人,所以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如果,你是為了錢財傷了我,我肯定你一分都拿不到。”
說著她慢慢停下了腳步,似給他時間左右確認,“你想要什麼?如果要錢,我也可以給你,我有錢,如果是其他東西,我也可以幫你應下,隻要你放過我,我可以不追求你一切責任。”
簡諾眼睛的餘光掃了兩邊,都是些正常走路的行人,她並不知道許少帆安排的人在哪裏,也不敢大幅度的轉頭,包括身後人的動靜,一切都是憑著她的感官去感受。
男子藏在衣袖裏的刀仍是抵在前麵人的後腰上,隻是因為穿著外套戴著帽子,在太陽下已經是一身的汗,壓低著的頭四處觀察了下,他們周圍有不少人,有站立,有坐著,也有些不斷行走的人,他卻清晰的看見有幾個人的衣袖裏藏著槍,那個黑洞洞的口正直直的對著他,從未經曆過的架勢讓他忍不住的腿軟,又貼近了些前麵的人,至少這個女人在他手裏就不會有危險,又似壯膽般不耐煩的道:“少囉嗦,快走,到了那邊再說。”
簡諾卻分明感覺出腰間那把刀的顫抖,感覺出他的害怕和猶豫,配合著他繼續緩緩往前走,卻換了一種方式苦口婆心的繼續勸道:“我一看就知道你是個老實人,不然也不會相信你,跟著你出來拿快遞,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遇上了什麼難以解決的困難,或者有些什麼把柄在別人的手上,但千萬不要幹這種犯法的傻事,事情總有辦法解決,你劫持了我,反而會害了你自己,害了你的家人??”
似乎是因為她最後那句話,感覺出他情緒的鬆動,貼近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似更掙紮的厲害,簡諾試著側轉了頭,鼓勵他,“誰都有困境的時候,你如果相信我,就知道我一定能幫你解決,不要用這種極端的方法,我看你的年齡,應該是有老婆孩子的,多想他們,不管是錢,還是其他,隻要你提出來,我就滿足你。”
男人終於抬了頭看她,一張黝黑的臉,布滿了皺痕,滿是滄桑,這是經曆了風霜歲月留下的痕跡,無光暗淡的眼睛裏有了一絲的期待和希望,正死死的盯著她。
簡諾鬆了口氣,身體上卻還不敢完全的放鬆,她慶幸她憑著直覺做了正確的判斷,緩緩的轉了身,誠懇的聲音,真摯的眸子,認真的看著他,一字一句的問道:“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的困境,相信我,我可以幫你。”
“我要錢,我隻要錢??”
“好,沒問題。”簡諾爽快應下,“要多少?我立馬開支票給你。”
男人張口說了幾個字,她卻沒有聽清,因為耳邊突然就傳來大聲的疾呼,“簡諾,讓開??小心,快讓開??”
她下意識的尋聲看去,卻被已經撲過來的身影給大力的撞開,重重撞到了路邊的花壇,緊跟著就聽見重物撞擊的聲音,猛然的刹車聲。
世界瞬間安靜了下來,額頭上的疼痛讓簡諾下意識的摸了一下,卻是滿手的血,掙紮著想要坐起來,突然襲上的疼痛讓她眼前發黑,蜷了身子又倒了下來,疼痛的部位讓她有種不好的預感,陷入恐慌中,心裏想著念著的隻有那一個人。
“許夫人,許夫人?您有哪邊不舒服的?救護車一會就到。”
有人來到她身邊,輕喚著她,卻不是那個熟悉安心的聲音,她想拒絕,疼痛已經讓她說不出話來,她怕再是陷阱,卻聽見水木驚呼的聲音。
她吃力的想睜開眼睛,額頭的血已經順著染到眼瞼上,隻能模糊的看到個熟悉的影子,一把抓住她的衣服,微弱的聲音喚著:“水木?水木?”
“我在,我在??”水木跪在她身邊,緊緊握著她的手,試圖要擦掉她眼睛上的血,聲音裏有著從未有過的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