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樂無霜微微一笑,那笑就如烈日驕陽般燦爛,這樣的笑容卻灼傷了齊晟淵的眼,已退回位置的齊晟淵生生將手中杯盞捏碎。
身後宮人見到,立即上前為其添了副新的杯盞,又滿上了美酒,他端起一飲而盡,不發一言。
“姐姐在此謝過妹妹,姐姐願妹妹亦能早日覓得如意郎君。”
“穎瑄妹妹,你就別恭喜了,無霜姐姐要嫁的是北齊質子,一個質子有什麼好恭喜的。”一道很不和諧的聲音插了進來。
是樂扶月,隻見樂扶月手舉著杯盞正嘲笑的看著她,說完將杯中之物仰頭一飲而盡,其動作一氣嗬成是說不出的瀟灑快意。
“是啊,我一個做過牢的人都已經覓得如意郎君,你一個正經姑娘家可是到現在都還無人問津呢,這可如何是好?姐姐都替妹妹你擔心了。”
樂無霜如是說著,仿佛真是為樂扶月擔心一般。
“你!”見她這麼說,樂扶月氣得將杯盞‘砰’的一聲放在了桌案上,一時說不出其它話來,隻定定的瞪著樂無霜。
一旁樂穎瑄隻是抿唇笑了笑,沒有答話。
這時衛鈴蘭從衛家那邊走了過來,將樂無雙拉到一邊焦急詢問,“表姐,這怎麼回事?”
“祖母嬸嬸們,衛府一大家子人都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特意讓我來問問你。”
見衛鈴蘭這麼問,樂無霜柔和回答,“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突然就被賜婚了,很突然,亦讓我措手不及。”
“哦,那就好,我們還以為你和那北齊質子一開始便知道要被賜婚一事。”
“以為這事是你們一手主導呢。”說著衛鈴蘭拍了拍心口,仿佛她才是此次事件的當事人一般。
“對了,祖母問你,你對那北齊質子這門婚事怎麼說,若是不同意,即使拚掉衛府滿門功勳也要為你掙掉這門婚事。”
聽衛鈴蘭這麼說,說她樂無霜不感動那是假話,是的,也隻有這才是真心為她著想的親人,至於樂府,不乘機落井下石就是好的了。
就看那樂清文的嘴臉便也知道,再看金氏,也是同樂扶月一般那種幸災樂禍的神情。
看來她和祖母金氏是命格相衝,明明都是樂府孫女,金氏對樂穎瑄的態度和對她樂無霜的態度截然不同,真是厚此薄彼。
“你替我謝謝外祖母她們,就說我對皇上賜的這門婚事無異議,北齊三皇子俊美無儔無人能及,我亦很滿意皇上的這場賜婚。”
見她這麼說,衛鈴蘭又狠狠在她臉上看了一番,在確定她不是說假話後便回去了衛府那邊。
宴席過半,殿內酒水氣味熱辣,樂無霜鬱悶之下也喝了不少果酒,頭腦有些發漲,打算出去散散酒氣,於是便徑直離開位置。
她記得含元殿附近有個園子,裏麵曲徑通幽,前世那會與齊晟淵生了悶氣便時常一人去那地方散心。
至於為什麼不去禦花園,也是因為那時的齊晟淵身邊美人眾多,而那些美人卻都喜去禦花園賞花觀景,期望巧遇帝王齊晟淵。
齊晟淵往往也是樂此不疲,經常故意與那些美人巧遇。
於是她便從新找了個地方散發鬱悶,便找來了這裏。
再次踏上這幽靜小道,樂無霜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前世那一幕幕不停在腦中上演。
有歡樂的,有愁苦的,有憋屈的,有氣憤的,有嫉妒的,種種交織起來讓一時她心緒難平,意識迷茫。
席間她飲了些酒,雖是果酒卻後勁很足,此刻有些拘不住性子,遂放任自己沿著小道自由行走。
夜風輕輕拂過臉頰,雙眸半眯著感受這深秋的涼,煞是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