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任絡秀的同情轉化成實際的行動,便是任由著任絡秀爬牆出入自己的別院。
本來他隻是打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她既然想去那邊的林子,他也不打算攔她,畢竟府裏的日子已經讓她夠難熬,隻不過是路過而已,他沒必要與一個小姑娘計較。
起初她隻是四五天一來,可最近那不思發現她來的勤了些,幾乎是每天都出現,他原本隻要四五天躲她一次,可現在他隻要留意到牆頭有動靜就要趕緊躲起來。
自己的別院,可偏偏身為主人的他卻顯得好像賊,其實他隻是怕見了麵尷尬。
直到有一天他沒來得及閃身,與任絡秀撞了個麵對麵。
任絡秀驚的臉色通紅,轉身便又要爬牆過去,嘴裏說著:“不好意思,我隻是過來轉轉”
“你自己住這嗎?”那不思忍不住把心中的疑問說出來。
任絡秀回過頭,心想著:原來他不是要抓我啊。
比前些日子還要削瘦的小臉笑著,那不思這才看清楚她的模樣,與之前相比,好像被硬生生的割裂了一半。
任絡秀笑著點頭:“是”
那不思望了一眼牆那頭,並沒有見到她的婢女小蓮,又問道:“你的婢女呢?”
若不提及此事她還能勉強的微笑,一提起小蓮,任絡秀便忍不住的撲簌撲簌的掉眼淚。
那不思隻見過母後哭過,任絡秀是他除了母後第一個在他麵前哭的女子,他束手無措的看著她隨著抽搭而抖動的肩膀,瘦小的身軀好像被人掏空了一樣,一碰便會支離破碎。
“怎麼了?你告訴我,我給你做主”他身為一國王爺,解決一個女子的生活困難還是輕而易舉的,不知不覺便生出王爺的其實來。
“小......蓮...小蓮...死了”她抽噎著連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小蓮是一直照顧她的婢女,對她不像府中那些看人臉色的仆人,總是有的沒的斥責她兩句,隻有小蓮肯為她出頭,護著自己。
前些日子她還說等自己嫁人了便帶著她一起過去,再也不在這受委屈了。
可是小蓮怎麼就沒等到自己嫁人呢。
任絡秀哭的越來越厲害,腦海中都是小蓮的模樣。
“娘已經沒了,小蓮就是我的所有,我的所有啊,為什麼她們連這點都不肯讓給我,為什麼要害死小蓮”
她真的不明白大夫人和任紫琪到底為什麼要害死小蓮,就因為小蓮護著自己嗎?曾經娘護著自己,她們就克扣娘的藥錢,原本沒多嚴重的病拖死了她。
現在小蓮護著自己,她們就要害死小蓮。
任絡秀癱軟在牆根處,孤零零的好像即將飄走野草,霧鬢風鬟,好像要隨風飄走。
那不思上前將任絡秀摟入懷中,他從未見過一個大臣的庶女可能活成這般模樣的,即便是為了顏麵,她們都會善待之。
任絡秀感受到身體的溫暖,心裏的委屈好似泉湧:“我注定孤苦一人,此生都沒人會靠近我的,你也離我遠遠地,別沾了我的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