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開到半路,坐在駕駛室的那個光頭,透過後視鏡看著後座兩個穿的一模一樣的女人,抓了抓頭,“老大,是不是抓錯了啊,到底哪個才是啊?”
上頭隻說,抓那個穿白襯衫之外的。出於保密,也沒有透露要抓的人的姓名。
現在兩個都是白襯衫啊。
幾個人豬耳撓腮好一陣,索性道呢:“買一送一算了!管他哪個呢,先送去再說。”
葉墨撇嘴,修的整齊好看的眉毛微微向上挑起,“你們智商是娘胎附送的吧?要綁架我們起碼要告訴我們要什麼吧?給錢你又不要,那你們要什麼?”
架著刀的男人晃了晃刀柄,伸手從車後座的存物袋裏掏出兩根黑色布條來,仔仔細細的給他們圍上,冷嗤,“少廢話,再囉嗦就把你們都丟到海裏喂魚!”
……
也不知道晃蕩了多久,地麵變得顛簸起來,從車窗外飄過來的風,帶著海水的腥鹹味道。何荼率先被推下車,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身上一重,是葉墨也被推了下來。
“地麵”很軟,應該是沙灘。
兩人手忙腳亂的揭開蒙著眼睛的布料,看見不遠處的沙灘上,停著一艘挺大的遊艇,一個穿著黑色蕾絲長襯衫的女人,臉色蒼白,披散著頭發站在遊艇上。
黑白相撞,配上那紅到幾乎要滴血的唇,遠遠看著,像是女鬼。
何荼看著她,恍惚覺得有些熟悉,記憶嘩啦啦的倒回去,定格在某一個點上。
遊艇上的女人不是別人,是沐陽的妻子童子矜。
她曾被沐陽的媽媽威脅著要離開沐陽,並且告訴她,沐陽已經和童子矜領證,他們會擇日舉辦婚禮。
那時候,她對童子矜這三個字還完全沒有概念,隻覺得是一個很靈動的名字,和沐陽正好相配,一看字麵就是經過仔細考量的大家閨秀。
不像是她的名字,簡單晦暗。
在葉墨的婚紗店,她有幸見過那麼一次,也是僅有那麼一次。
那時候的童子矜,臉上有些娃娃肥,生的既好看,尤其是那一雙眼睛,像是兩粒黑葡萄鑲嵌在臉上似的。
一眨眼,一個動作,都是風情。
那時候她已經不得不脫離沐陽的懷抱,靠在他懷裏甜蜜微笑的人,就是童子矜。
何荼揉了揉眼睛,想要看看清楚遊艇上人的麵容。除了側臉的輪廓隱約有些童子矜的影子之外,在她身上,卻再也找不到更多鮮活的氣息。
很瘦,站在和海風裏,像是隨時要被吹走似的。
沐陽死了,最難過的人應該是她吧。
他們隻是領了證,甚至還沒有舉辦婚禮,她就成了寡婦。
她和葉墨被綁到這裏來,是她的意思嗎?
何荼不著痕跡的看了葉墨一眼,又匆匆收回目光,無意識的用手絞著衣擺,腦子裏,飛快的閃過一些念頭。
隻是,這些念頭剛剛生出了萌芽,就被她狠狠甩去。
不可能,一定是她想多了。
忽地,何荼被身後的光頭男人狠狠的推了一把,“快上去,不然我就把你的朋友就地砍了喂鯊魚!”
何荼的後腰抵著刀背,深深看了一眼受製於人的葉墨,步履維艱的攀上沙灘邊上的岩石,攀著遊艇的旋梯,爬上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