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不下十次方哲的電話,最後他也還是沒有接聽。
一種嚴重的挫敗感突然襲來,忽然覺得很惱火。怎麼說也是夫妻一場,有必要做得那麼絕嗎?聽一下電話又怎麼了,難道我會死皮賴臉纏著你方哲不放?
既然他不給我麵子,那我也就沒必要再替他作想。他方哲隻要來了珠市,那是一定會去上班的,無論他怎麼躲,他總不能把公司也藏起來,興德在珠市的總部就在那兒,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我隻要混進公司去,我不信我見不到他方哲。我也不信他能當著全體員工的麵,能把我給趕出來。
第二天起來我照常上班,上完早班後,我向總監請了下午的假,然後來到了興德集團的總部。
結果我再次被保安拒之門外,那些保安好像知道我要去一樣,完全不和我講道理,直接把我攔在外麵,還說是公司有規定,必須持員工卡刷卡才能進去。如果是來訪者,必須要辦公室同意才能進去。
很顯然我就是辦公室不能同意進去的來訪者。命運真殘酷,一個月以前我還是這裏的董事長夫人兼董事長特助,現在我卻成了被拒絕進入公司的外人。
這也是方哲的殘酷,他讓我看到了另外一個世界,得到了很多不曾想過的美好,但他又迅速地關上他打開的那扇門,將我打回原型,隔離在他的世界。
這是我從馬亞國回來後第一次心底開始對方哲有了恨意。我不恨他薄情拋棄我,我恨他連好好道別的機會都不給我。他根本不管我的感受,直接粗暴地一把就將我推開,讓我回到原來的世界孤獨,甚至比原來還要孤獨。
在公司周圍徘徊了幾圈,我還是沒法進入公司,這時我想到一個人,就是劉慕雲。
保安不是說隻要員工進入卡就可以進入麼,劉慕雲是集團的董事,是權位非常高的人,他要給我弄一張員工卡,我覺得不是問題。
於是我打了電話給他,說有點小事想請他幫忙。他壓低聲音說,現在說話不方便,一會再打給我。
聽他那邊很安靜,我有點懷疑他在開會,甚至有可能方哲就在旁邊。所以他說話不方便。
我說那好,你先忙,我等你電話。
掛了電話後我到東方商場逛了一圈,我知道那是方哲的產業,心裏幻想萬一他又來視察工作,那我能和他偶遇一下,也不用闖公司那麼尷尬。
不到萬不得已,我真的是不想闖進方哲的公司和他鬧翻,我不想他難看,也不要讓我自己難看。
結果我逛了一圈,並沒有遇到方哲,到是經過那些他和我一起逛過的店時,我感覺好一陣失落,那種物是人非的感覺讓人壓抑。
第一次和他逛東方商場時,我還坐著輪椅,我看上一件米色大衣,但營業員嫌棄我是坐輪椅的,不讓我試,結果方哲一怒之上把經理叫來,讓經理當場炒了那名對我不禮貌的營業員。
後來和劉慕雲偶遇,在咖啡廳喝咖啡時,方哲醋意大發,讓我劉慕雲以後離我遠點。
再一次和方哲逛東方商場的時候,我已經能用拐杖了,那一次他送了我一件衣服,也是米色的。
這一次再來到東方商場,商場依然熱鬧,但這一切都與我沒有關係了。我成了一個局外人,方哲不會再護著我,不會再體貼地給我挑衣服。
忽然想起了他對我的種種的好,我決定不去公司找他了,我不鬧他,我回到我自己的世界做一個普通人,他繼續當他的豪門公子,他有他的世界,我有我的,他對我曾經那麼好,我不該一時憤恨而想著到他的公司去鬧。
算了,走了,離開商場,離開方哲的世界,不找他了,一別兩寬,各自安好。
我說服了我自己,於是乘著扶梯準備下樓,但這時我看到一群人走進了商場。我第一眼就看到了走在最前麵的方哲,後麵跟著幾個穿西服的男人,方哲身邊跟著一個美女,五官很立體,皮膚雪白,眉眼間隱隱有白人血統的特征,應該是個混血兒。
我腦海中迅速跳出一個名字,茜拉。
這女孩不僅五官精致到毫無瑕疵,是主要的是身上那種高貴的氣質。她嘴角一個帶著淺淺的笑意,給人一種很溫暖的感覺,但那種笑又不像是普通應酬的笑,不僵硬,而且讓人有親切感。
方哲說過,茜拉要比陸子珊還要好看一些,如果這個女孩是茜拉,那確實是要比陸子珊好看,光說氣質,茜拉就要勝一籌。
眼光掠過方哲的時候,我的心還是疼了一下,真實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