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哲身體才好一點,其實我應該和他聊太沉重的話題。
我問這個問題的初衷,是擔心他如果真的結婚了,而我出現在這裏,會給他帶來風險,也給我自己帶來風險。
隻是沒想到這種話題說出來之後,就會向最敏感的方向去發展,而且會讓氣氛也變得沉重起來。
於是我決定放棄說這個話題,方哲的傷好不容易好了,我又何必要讓他有壓力。
這時外麵忽然有人敲門,我以為是高戰又來了,趕緊和方哲保持一定的距離,但進來的是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子,手上推著一個醫院那種盛藥的車。
我以為是來給方哲檢查身體的醫生,正準備讓開,方哲卻突然一把摁住我,然後用身體擋住了我,盯著那個醫生。
那醫生身材高大,好像是個外國人,突然一掀開那車上的布,從裏麵抽出一把砍刀,向我和方哲砍了過來。
方哲一把將我推開,拿起枕頭擋了一刀,再一閃身,又擋了一刀,然後大聲向我喊,“快跑!快去叫阿戰!”
我有些慌了神,但眼看著方哲危難之中,我豈能不管他自己逃跑。
隻是那人提著刀追砍方哲,我也幫不上忙,好在方哲雖然還在病中,倒也能勉強騰挪閃避,幾次都有枕頭擋住了那人的刀。
而那個刺客的目標顯然不是我,並沒有追砍我,而一直追著方哲砍,方哲手裏有沒有武器,隻有一個枕頭,而且他手術後還沒痊愈,幾個回合下來,他臉色越來越蒼白。
我瞅準機會,繞到那個男子推進來的車後麵,用盡全力推著那車撞向他。
車撞到他的時候,他正彎腰去追砍方哲,車正撞在他的腿上,他站立不穩,倒向一邊。
我正準備再用力撞他一下,但他迅速一躍,繞到我身邊,冰冷的刀一下子架在我脖子上,“你再動,我就殺了她!”
他是用英語說的,很標準的發音。
方哲無奈地搖頭,“你這傻女人,讓你跑你不跑,這下好了,讓人把刀架脖子上了吧?”
然後用英語說:“放了她,她隻是我的護工。”
那刺客顯然不認識我,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方哲,還真是有些猶豫的樣子。
方哲將手舉起來,“放了她,我不反抗你。”
那刺客示意方哲靠近,這樣他放了我之後,就可以馬上一刀砍向方哲。
方哲慢慢地移動過來,嘴裏說著放了她,放了她。
然後那刺客就真的放開了我,然後用力一刀向方哲砍去。方哲在地上一滾,竟然又閃開了。
這時我用盡全力衝向門邊的開關,摁下了開關,病房裏變得一黑暗。窗簾是特製的全遮光的布料,關上燈以後,真的伸手不見五指。
病房裏突然就變得安靜下來,三人都沒有再發出聲音。我離門的位置是最近的,在這個時候我應該是最能逃脫的,但我還是不想逃,因為我擔心方哲。
這時我突然有輕微的聲音在向我移動,我感覺是有個人慢慢向我走了過來,但因為看不見,到底是方哲還是那個刺客,我不清楚,我屏住呼吸,緊張到了極點,我一點聲音也不敢發出來。
這時我感到那個移動的人正慢慢向房門邊靠近,雖然很輕,但還是有一點點的聲音。
我判斷那個聲音是有人在爬,而且是方哲,因為他爬著才是最安全的,萬一被發現,他可以靠滾動來避刀,那個刺客身材高,要彎下腰往地下砍,本身也是件不容易的事。
還有就是,刺客一定是想把我們關在這裏,而不想往外麵去,因為他在這裏解決問題是最安全的,所以向門移動的一定是方哲,他要伺機逃跑!
方哲在這病房裏住了很久,對這裏的每個位置都很熟悉,所以他能在黑暗大概能判斷方位,然後爬到了門邊。
我開始蓄勁,作好衝刺的準備,因為我知道方哲也一定不會扔下我一個人跑的,他打開門的時候,一定會讓我快跑。
果然,門突然被打開,過道裏的燈光照了進來,方哲大喊:“亞寶快跑!”
我本來就已經蓄勢待發,在門打開一瞬間,方哲還沒有開始喊的時候,我就已經往門邊衝了。
人在麵臨生死考驗的時候,潛力真的是無窮的,我相信我當時的速度,恐怕是我人生中衝刺最快的速度,所以我隻有幾秒的時間就從病房衝了出來,方哲也迅速跑了出來,然後將病房門關上。
可惜病房門沒辦法從外麵反鎖,不然能將那個混蛋反鎖在裏麵就好了。
我們幾乎同時往電梯方向跑,我們剛摁下電梯,那個混蛋已經從病房裏追出來了。
在他離我們還有幾米遠的時候,我和方哲終於進了電梯,並且成功關上了電梯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