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方哲,“人家隻是說了實話,你急什麼,強行鎮壓別人的發言權?還有這種操作?”
“他哪裏說什麼實話了,全在胡說八道呢,他的話你也信?”方哲說。
“我說句中肯的話,要說誰的話值得信,我覺得阿戰的話更值得信任,所以如果你和他持相反的意見,我是一定會挺他的。再說了,你方哲會不會撩妹,高戰知道,我也清楚。”
“好吧,不說這個話題了。”方哲擺了擺手,“這種事是越解釋越亂了,我放棄解釋。我們說點別的吧,你如何看待胖子和筆杆之間的矛盾?”
“他們之間沒矛盾,隻是在王俊看來,馬良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義氣的少年,變得世故和圓滑了,所以他看不慣。但其實人總是會變的,不可以一直保持一種狀態,如果一直保持一種狀態,很難適應環境,生存會變得更加艱難,尤其是他們這種體製內的人。”
方哲頻頻點頭,“這個我嚴重讚成,人總是會變的,但有些東西不能變,不能為了適應環境而把原則丟失,所以胖子看不慣的其實不是馬良變了,是他把初心和一些本質的東西變了。”
雖然方哲說得有些拗口,但我還是勉強可以聽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你認為馬良要調任副區長的事,是真的嗎?”
“一定是真的,王俊不會亂說的,而且我和他們那麼多年的兄弟,對他們還是些了解的,我看馬良的眼神就知道那件事是真的,他早就知道小團村附近要規劃開發一事也是真的,隻是他不願意告訴我。”
這我就有些不明白了,“你和他那麼好的兄弟,既然不是什麼秘密,為什麼他不願意告訴你?這又不違反原則。”
“馬良比王俊精得多,他知道這麼大的消息,一定會牽涉到很多利益,所以他不說,在他看來,言多必失,不說是最安全的。”
“在我看來,他這就是不講義氣,我站在王俊那一邊。”我氣憤地說。
方哲搖頭,“這麼多年了,雖然說是兄弟,但我其實也沒什麼資格要求他如何待我,我們各有各的人生,他不知道我這些年經曆了什麼,我也一樣不知道他經曆了什麼,所以我們沒有權利對彼此要求。”
“也是,既然如此,那以後就少來往吧,省得讓他為難。”
“那倒不必,我們還是有舊誼的,而且我們的關係也還沒有變壞,所以還沒有到要不來往的程度,隻是大家掌握好分寸就好。如果他真的升任副區長,以後我要在那個區做大項目,還免不了和他打交道,就和是他不幫忙,那至少也不能讓他使壞吧。”
這個考慮是很周全的,我點頭讚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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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以後,珠市興德的董事擴大公議在珠市國際會展中心舉行。
之所以沒有在興德的會議廳開會,是因為這次擴大會議來的人數會比較多,超出了興德會議室的容納範圍,所以必須要在外麵找場地,才能容得下那麼多人。
這次來的不但有董事會的全體成員,還有高管,中層管理人員和一些技術骨幹,總之一句話就是公司重要的人物幾乎都到場了。
其中坐在中間,最為意氣風發的無疑是剛剛複出的陸言,他取消所謂的‘休假’強勢回歸公司,他一回來,那些‘休假’的高管也都齊齊的回來了,辭職的也不辭職了,病假的病也好了,公司頓時恢複平靜。
公司從亂成一團到恢複平靜,所有人都看在眼裏,自然也都這些功勞歸功於陸言,可事實上這一切都是他自導自演的,自己製造危機,然後自己擺平危機,趁機強勢回歸。
我走進會議室的時候,陸言看我的眼神很複雜,有挑釁,有得意,還有猜測。
他應該是認為我今天會缺席這個會議,因為他出來了,基本上就沒我什麼事了,我隻能淪為看他表演的配角,或者說配角都算不上,最多算是龍套。
我找了前排的一個座位坐下,觀察了一下,董事們都到齊了,隻有劉慕雲還沒到。
陸言走了過來,“蘇總到了?”
我冷冷嗯了一聲,沒有多餘的話。
“我聽說你被綁架了,這兩天我都在忙公司的事,沒來得及去慰問你,怎麼樣,沒受傷吧?”
“沒事。”我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沒事就好,我不在公司,公司就亂成這樣了,這是我的錯,不應該隻考慮自己的感受,不應該提出休病假,我向蘇總認個錯。”
這表麵認錯,但其實哪是認錯,這就是在示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