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有行為失控的時候,我也是人,我一樣會失控。
自從方哲失憶以後,我真的是承受了巨大的壓力,我一方麵要保證他失憶的事不被人察覺,一方麵還要配合他忙公事的公務,很多場合他不能出現,我隻有硬著頭皮頂上,很多時候我都很累很委屈,但我都強忍撐著,因為我希望方哲能平安,能有一天恢複記憶,能記得我做的一切。
但現在他卻視我為仇人,不但否定我所做的一切,甚至還否定了我整個人,這真是太氣人了,早知道這樣,我那麼拚命幹嘛,我圖什麼?
方哲麵對我的突然發怒,也有些意外,他盯著我,像看怪物一樣。
或許他已適應了像小綿羊一樣的我了,果然是男人不能慣著,你太弱了,他就一定會欺負你。
我罵完方哲,轉身看到了身後的方夫人。
這就讓人尷尬了,我隻是想在方哲麵前發一下狠,出口惡氣就行,但我沒想到會讓方夫人看到,不管怎麼說,那也是方哲的母親,我這樣對方哲說話,她肯定是反感的。
方夫人眼裏確實也掠過一絲不快,但很快就恢複如常。
我向她點了一下頭,準備溜出去,但被她攔住,“正好方哲也在,那我們就先聊一下。”
“媽媽,和這個女人,有什麼好聊的?”方哲冷聲說。
“我和你也沒什麼好聊的,你個不識好歹的東西……”
我一時情急,又開始罵了起來,意識到方夫人在身邊後,我趕緊閉嘴,可不能再罵了。
“你們兩人就不要拌嘴了,蘇亞,你把門關上。”方夫人示意我。
我隻好走過去將書房門關上,我不知道方夫人要對我們說什麼,方哲也不知道,隻是一直冷著臉。
方夫人走到方哲的書桌邊,看了看方哲電腦屏幕一眼,“你在看股票?”
“是的,媽媽。”方哲雖然恭敬,但語氣很冷。
“最近公司的股價沒有什麼大的波動吧?”方夫人問。
“最近漲了不少,上升趨勢良好,應該還會繼續漲。”方哲說。
“那這一輪上漲的原因是什麼?”方夫人又問。
“主要還是因為公司的業務都開展得不錯,興德城的項目也進展順利,所以投資者普遍看好我們的股票。”方哲應道。
“那這一切是方的功勞呢?或者說,是誰起了主要的作用?”方夫人又問。
方哲好像意識到了什麼,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我將頭扭到一邊,冷哼了一聲。
“現任團隊做得不錯。”方哲說。
“我看主要還是蘇亞做得好吧,這一段時間你失憶了,很多事都是蘇亞在打理,不管她有什麼樣的過去,她對公司的付出是有目共睹的,我們不能否定。”方夫人說。
方哲沒有吭聲,看來他也不準備否定,還算他有點良知。
“這個女人不管她做什麼,她的目的都不純,她曾經要試圖殺了我,在我失憶後又接近我,她是一個危險的人物。”方哲冷聲說。
我又忍不住了,又想懟上去,方夫人看了我一眼,示意我稍安勿躁,我才也強行把回懟的話憋了回去。
方夫人接著說道,“蘇亞曾經對我說過一句話,讓我記憶深刻,她說失憶後的你,像一張白紙,不管別人在上麵畫什麼,你都會相信,隻要所謂的證據充分,你就會深信不疑,因為你沒有別的選擇,你隻能選擇相信。
但很多所謂的證據,其實並不能說明事實,曆史很多當時有證據的鐵案,後來時間都證明,那都是冤假錯案,所以我們有時候也不能太過迷信證據。”
方夫人這是開始為我開脫了,不管她是什麼樣的目的,難得有人替我說話,我還是挺感動的。
“媽媽想說什麼?”方哲冷聲問。
“現在你失憶了,公司需要穩定,所以我認為蘇亞應該讓她繼續留在公司服務,如果高層頻繁換人,這對公司的經營會有不好的影響……”
“可是您之前不是說讓二姐夫來接管公司嗎?您明知道這個女人不安好心,您還要留下她?”方哲表現出明確不滿。
“你二姐夫一直在馬亞,對珠市興德並不熟悉,短時間內他未必能上得了手,而且珠市這邊的團隊,也未必能馬上和他配合得好,所以暫時把蘇亞留下,我認為是比較穩妥的方法。”方夫人說。
我冷笑一聲,“夫人,你們討論了半天,隻是在說要不要留下我的問題,可是你們就沒考慮一下,我願不願留下的問題?你們讓我留下,你們讓我走我就走?我是一個木偶,還是你們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