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想到,這個時候依然有人會看到她如此狼狽尷尬的樣子,更何況,這個人還是……
沈言希抬起了手,把淚水擦幹淨,忍著腳踝的疼痛感,唇角牽了一牽,笑得很勉強,很艱澀,她一臉輕鬆的打了個招呼,“啊哈哈,好巧啊,原來是歐陽醫生。”
歐陽銘眼裏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看著如此狼狽的情況下,依然勾唇淺笑的女人。
他將她打量了一下,將她臉上的神情和眸裏的神色都盡收眼底,然後說了一句:“走吧。”
“哪兒去?我要上班,我已經遲到了,再不去,就是曠工了。”
“你需要去醫院。”
歐陽銘不由得她多說,俯下身子就把沈言希抱在了懷裏,朝著不遠處的車走了過去。
他這突然的行為讓沈言希愣住了,她一陣慌亂,連忙掙紮著要站起身來,可是卻被對方強而有力的臂膀牢牢的抱著,一刻也不鬆開。
沈言希整個人都慌了,她極力掙脫,十分尷尬地說:“歐陽醫生,你把我放下來,我自己可以走的,沒關係,我不要去醫院,謝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現在已經遲到了,我要去上班……”
歐陽銘已經抱著她來到了車座上,把她往副車座上一放,然後把門呯然一關,把她一連串的話都關在了車內。
沈言希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隻覺得快尷尬至死了。
原來以為不會相遇的兩個人,再相遇也就算了,這麼狼狽的時候,偏偏又被他看見了!
真沒想到,這個世界上的巧合居然是這樣的,她本來以為在國外時遇到他,就是最尷尬的時候了,真沒想到的是,他還成了她相親的對象。
說好了不會再相見的呢,這還不是同一個國度,居然也一樣相見!
她每次看到歐陽銘,都會想到曾經的那幕,那簡直是不堪回首的尷尬啊!
她這一輩子都不想再回憶起來。
不過她扭頭偷偷地去看了一下這個人。
話又說了回來,他畢竟是一個醫生,給人看病是這樣子的,他應該是不記得她了吧,畢竟他看過的病人太多了,她不過是萬千病患中的其中一個。
沈言希隻能這樣安慰著自己,這樣想著,心裏就放鬆不少了。
沒想到,歐陽銘開了口了,“沈言希,現在身材長得比幾年前好多了,真的長成熟了呢!”
頓時,沈言希的臉上就閃過了一抹僵硬的尷尬之色,聽著他這句明明很有侵犯性的話,在想著要不要發個脾氣給他警告一下,讓他不要隨口胡說八道。
可是她朝他看過去時,卻隻看到歐陽銘認真開車的側麵,一臉的肅顏,並沒有什麼調戲她的意思。
在他這樣的神情下,說出來的這句明明暗示性很強的話,瞬間就顯得完全沒有任何猥瑣的樣子,就好像是在說天氣變了這樣的自然。
沈言希隻能低著頭,假裝沒有聽到他的話,心裏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到了醫院裏。
“褲子脫下來。”
“啊?”沈言希本能的拽住了褲子,抬頭,看著麵前已經穿上了大夫衣服的歐陽銘,一臉的驚怔,“我,我……我為什麼需要脫褲子?”
“你腳受傷了,我需要看一下。”
“可是我受傷的隻是腳踝而已,又不是腿。”
這哪裏就需要脫褲子了?他是不是趁機耍流氓的。
“你的傷很嚴重,需要徹底檢查,不然我不知道是不是傷了筋。”
“可是我……”
沈言希瞬間就不好了,抬起頭來看著他,他是在認真的逗她玩兒嗎?
瞬間,醫院裏的診治室裏,就充滿了欲說還休的味道,歐陽銘也不說話,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一臉的糾結和猶豫。
好像他有的是時間,就在等她考慮好。
他溫如明月,身上有一種如水如玉的氣質,淡淡的,不急不躁。
沉默了半晌,沈言希終於想到了一個可以說得過去的借口,“嗯,那個……其實我有個朋友也是學醫的,她很厲害的,我一會兒去找她看一下就可以了。”
“有個朋友,學醫的?”
他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他開口緩慢,言語溫和,完全沒有什麼攻擊性。
沈言希隻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跟水一樣,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不是陸淺恒那樣的霸道凜厲,也不是像陸驚羽那樣的帶著一絲邪氣,介於正經和放肆之間。
他似乎像水一樣,又像天上的明月,溫潤綿長,回味長久,安靜寧和。
在他靜靜的目光注視下,沈言希不由自主的難堪了起來,喃喃的吐了一句話:“嗯,她在國外時學過應急救治而且兼職過獸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