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冷冷的望著陳素月,“你收服人心的本領倒是厲害,我花了大心血培養出來的弟子就這麼被你給收服了。”
“你對含芷花了什麼心血,含芷這些年也從未忘記過自己的任務,已經很對得起你了,而你居然對她下了那樣的禁咒,這像個師父會做的事情嗎?也難怪含芷要離開青銅門,你從來就沒有把她們當人看,又憑什麼要求別人對你忠心耿耿呢?”
“小丫頭,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我不是教訓你,我隻是告訴你,含芷如今和你已經沒有關係了,她是我的人。”
“一個小小的含芷我又豈會放在心上,她甘願做奴婢,我也攔不住,可惜沒有除去這個女人,還是讓她留了下來。”
花溪的聲音低了很多,她知道自己時間已經不多了,含芷看著自己曾經的師父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知道這裏動用了召喚術就連她都很驚訝。
“師父明明無法使用召喚術,為何非要如此?”難道就因為沒有拿到靈石,花溪都不想活了,含芷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自她有記憶起,她就感覺花溪活著隻為一件事,那就是讓魔君早日蘇醒,而整個青銅門的存在也隻是為了這件事。
花溪笑了起來,笑容再無之前的冷酷,反而有些悲涼,“你們可知道那個女人是誰?那個女人是師父心愛的人,當年師父化名去人間結識了名滿西域的傾城公主,師父愛上了傾城,因此在人間逗留了很久,後來師父的身份被靈族的族長拆穿,傾城因此離開了師父。”
“之後師父在路上又遇上了靈族的族長,滿是怒意的師父想要殺了他,傾城出來阻攔,師父不小心誤傷了傾城,最終傾城死了,魂魄散去,師父後悔不已,所以把她的屍身封印在這裏,還把這裏打造成和她從前的寢宮一樣。”
陳素月和含芷都沒有吭聲,陳素月沒有想到這裏麵還有這樣的故事,魔族和靈族如此水火不容難道和這個傾城公主也有關係嗎?
花溪繼續笑著,笑容之中的悲涼不斷的蔓延,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把這些都說了出來,以後反正也沒有機會說了,這些又像是說給自己聽的,“我很小就進入了魔族,師父說我天生異骨,是個好料子,所以讓我進入了魔族,讓我成為了裏麵唯一的凡人,我自小便愛慕師父,一直盼著自己長大,盼著師父不再拿我當小孩。”
“終於,我長成了如花少女,鼓起勇氣把自己心意告訴了師父,誰知道師父卻拒絕了,他說我隻是一個小孩子,完全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那個時候族裏麵有要好姐妹的告訴我,我和師父站在一起像是父女,為了讓自己不那麼稚嫩,不那麼像個孩子,我吃下了讓自己變老的藥丸,讓自己變得冷酷起來,誰知道師父還是拒絕我了,為了讓我死心,並且告訴了我,他和傾城的故事,那個他從未提及的故事。”
進入了魔族,一旦長到16歲便可以擁有容顏不老的能力,可以一直是如花少女,而花溪卻在16歲的時候吃下去了讓自己看起來像三十多歲的藥,以此來縮短自己和魔君的差距,她以為這樣,兩人就可以在一起了。
沒想到她還是想錯了,魔君心中早就有了一個女人,那是她一輩子都無法跨越的距離,而她連那個女人長什麼樣都無法知道,隻知道那是個傾城美人,再多便沒有了。
陳素月一直都知道花溪愛慕魔君,從前還覺得花溪挺可惡的,沒想到背後的故事也這麼心酸,她的存在似乎隻為了魔君,無法想象她從前居然是個萌妹子,這改變太驚人了。
“沒有了靈石,我已經看不到師父醒過來了,什麼時候死又有什麼區別,我隻想讓師父醒過來,再聽他叫一句小溪,再讓他摸摸我的頭,我犯錯的時候他會板著臉責備我,明明他很疼我的,為什麼就是不會愛上我,而我終究也是沒用機會了。”
“花溪,你何苦如此。”
除了這句,陳素月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花溪的聲音越來越弱,“隻可惜看不到他醒過來了,我終究還是救不了他。”
“你好傻。”
陳素月低低的說著,花溪已經閉上了眼睛,似乎看到了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朝她伸出了手,溫柔的喚著,“小溪,為師回來了。”
花溪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再無平常冷酷的樣子,也伸出了手,“師父,你來接我了……”
接著很快就沒有了聲音,含芷不知道心中是什麼感覺,雖然自小她就怕花溪,兩人之間也毫無溫情可言,隻是畢竟是她師父,看到她如此,她也有一種不忍心的感覺,直接偏過頭,就連陳素月聽了這個故事心中都有一點悶悶的,其實花溪也是個可憐人。
這一生大概就為了她的師父而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