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不緊不慢的行著,唐瀾故意放慢腳步,看著雲知歡白皙的側顏,溫柔的問著:“歡歡可是還在生那日的氣?那日柔兒與我一同去找你,她那般跑出去若是出了什麼事兒,恐怕於你父王那般不好交代,所以……”
“所以你就出去追了柔兒,並將她安全送回了晉王府,所以你前日送來了玉鐲子做歉禮?”雲知歡截斷唐瀾的話,朝著他若有似無的勾起抹笑容,“瀾哥哥,你這樣橫跨兩條船……不安全。”
“噗……”
支著耳朵聽著後麵兩人的話的某人,故作淡定的回過頭,細長的眉頭蹙著,一本正經道:“原來敬之是想效仿晉王爺,這樣不妥。”言罷,又轉回去繼續風輕雲淡的欣賞滿園子的風景。
晉王雲之晏娶了白相爺的嫡女和庶女,兩姐妹共侍一夫這樣的佳話,在上京可是十足的談資。
雲知歡覺得自己上輩子的信息越來越不準確了,上輩子的甯修遠是個殺神,但對她卻是溫柔至極,有求必應的,可是現在她覺得鎮南王甯修遠是個無賴,還是個話嘮,誰家說話他都可以插上一腳。
唐瀾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以他對甯修遠的了解,目前的狀況不是個很好的兆頭,於是,他拉雲知歡的手,神情受傷的看著她:“歡歡,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麼?”雲知歡眨巴著眼睛,解釋賤人是怎麼煉成的嗎?
“歡歡!”唐瀾加重了語氣,“你在這般無理取鬧,瀾哥哥真的要生氣了。”
啪!
一個響亮的巴掌聲,成功的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驚呆了所有人的下巴。
雲知歡甩甩震得發麻的手掌,咂咂嘴不耐煩的問道:“瀾哥哥,清醒了嗎?你的被害妄想症太嚴重了!”
真是人心大快啊!
雲知歡在心中歡呼,從醒來的那天起她好像和巴掌就結緣了,不過就是這一巴掌揮的誠意十足,無論是力道還是角度都能夠載入史冊。
除了雲知歡‘絲絲’的吹氣聲,四周一片安靜,就連一路歡喜一場的溫清澤都拉著雲念酒的手,在回廊的一端張著嘴巴,驚訝的看著唐瀾臉上那個越來越清晰的巴掌印。
唐瀾周身的溫潤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陰沉的低氣壓,那雙快要充血的眼睛翻湧著殺意,鼓著青筋的雙手讓人懷疑,是不是下一刻他就會將雲知歡活活的掐死。
作為子嗣不豐的先帝的養子,大周唯一的、手握兵權的異姓王爺,敢在他臉上動手的還沒有,而雲知歡……開了個先例!
“歡歡。”唐瀾喚道,聲音低沉溫柔,但雲知歡卻聽出了咬牙切齒的味道,“你消氣了嗎?”
雲知歡差點沒忍住給唐瀾的忍性鼓個掌,就衝著這份兒功夫,當年她栽在他手裏也不算冤,不過,栽了一次不算冤枉,再栽了一次可就說不過去了。
“勉強還行吧!”雲知歡神清氣爽的擺擺手,“采芹采繁,咱們去園子裏看看有沒有什麼好玩的,瀾哥哥你自行找個丫頭敷敷臉吧!”
一語言罷,哼著小曲在眾人詭異的目光中踏上石子甬路,賤人就應該以暴製暴,要不然他就會一直犯賤,讓人惡心。
對於玉瑤台,雲知歡還是有些熟悉的,前世的她成為攝政王妃之後,曾經替溫氏在這裏辦過幾場花宴,所以對這裏的一切格外熟悉。
因為不知道白錦繡和溫氏究竟打的是什麼主意,因此她不打算裝高潔,逮了個侍女問清了人群聚集的地方,帶著采繁采芹隻朝著群芳園而去。
“小姐,你那樣對寧王爺,不怕他以後不再理會你了嗎?”采芹有些不滿的說道,雲知歡止住腳步,嘲諷的掃了她一眼,“你這話說的奇怪了,寧王於我非親非故,你理不理會我,有何關係?”
“可是你明明就……”
“就什麼?”雲知歡眼風轉利,緊緊鎖住采芹的臉,采芹心跳如鼓,忙低下頭:“奴婢說錯話了,求小姐原諒。”
本來就對她起了防範之心,如今見到采芹這樣,雲知歡倒也沒多生氣,淡淡的囑咐幾句就讓她起來,采芹這才安靜了一路。
群芳園在玉瑤台的最西邊,是一片種滿梅花的院子。雲知歡到的時候,那些大家千金正三個一圈五個一群的圍著論詩道畫。
這個花宴本就和溫清澤有關,所以溫氏在下帖子的時候,便將京中適齡的女兒家都帶了過來,而為了個溫清澤打馬虎眼兒,京中的世家公子自然也都在列。
而大周男女大防並不很嚴,所以,以群芳園中的曲水池未界,左邊是各家千金,右邊便是世家公子,兩邊遙遙相望,能看清兩邊的情景,又不至於太過於失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