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女仆,就是吃喝拉撒但凡一切生活瑣事都需要她親自為歐奇服侍到位的一種職業,盡管再不擅長,但拿了薪水就地幹活是不是?
史洛洛瞪大了眼睛對著砧板上活蹦亂跳的魚,高高舉起了菜刀,卻遲遲無法下決心剁下去。
靠在一旁看好戲的歐風忍不住出聲提醒,“喂,保潔小妹,你已經保持這個姿勢差不多五分鍾的時間了。”
“我知道!讓我冷靜一下!”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終於顫顫巍巍地將菜刀懸在了魚的上空,躊躇了幾秒鍾之後,忽然哭喪著臉緩緩放下。
“算了,我還是挑戰煎牛排吧。”
眼前忽然一暗,史洛洛的雙手已經被歐風握住,她驚嚇地看著對方,還沒來得及回過神來,歐風已經握著她的手手起刀落,撲騰的魚在砧板上滾了幾下,終於悄無聲息地翹辮子了。
她傻眼地鬆開刀,身畔歐風倒是一臉輕鬆地笑了,“真是不知道我哥看上你哪一點了,膽子小人又笨。”
她雖然此刻因為造了殺孽而感到心神不寧,但基本的神智還在,聽到歐風再次出言諷刺,頓時氣得抬起腳就朝他狠狠踩去。
歐風嬉笑著閃身躲開,目光觸及到一旁站立許久的修長身影時,臉上的笑容忽然僵住。
歐奇雙手插兜漫不經心地站在門口,不知道回來多久,正一臉似笑非笑的神情盯著他與史洛洛。
他忽然覺得心虛,剛剛伸手握住史洛洛的手有些許發燙,仿佛自己做了天大的錯事一般不敢抬頭看歐奇。
而史洛洛也忍不住垂著頭不敢抬頭看歐奇,奇怪了,明明就沒什麼嘛,他幹嘛要用這麼奇怪的目光盯著自己,好像自己是勾引小叔子的放蕩嫂嫂似的。
窘迫的幾秒鍾過去之後,歐風終於找回了理智。
“哥,你回來啦。”他摸摸腦袋,嘿嘿笑了,“我正好還有事,就先走了。”
“吃過飯再走也不遲。”歐奇淡淡出聲。
歐風早已察覺出了歐奇話裏隱藏的微妙情緒,哪裏還敢多做停留?勉強寒暄了幾句就匆匆離去。
史洛洛吞咽了一口口水,伸手握住了擱置在一旁的鍋鏟,“你……你吃飯沒?我給你現在做好不好?”
歐風淡淡盯著她,上前兩步,將她企圖逃走的通道堵住,“你現在握著鍋鏟的姿勢,是打算攻擊我嗎?”
“嘩”的一聲,鍋鏟不爭氣地掉在了地上,史洛洛低聲嘟囔了一聲,“誰叫你剛剛的表情那麼嚇人?”
也不知道是歐奇壓根就沒聽見還是聽見了壓根就沒放在心上,對於剛剛歐風出現的那件事,他倒也沒有明確做出指示,一頓飯就這樣有驚無險地度過了。
傍晚時分,史洛洛推開陽台的門,走到紫藤花環繞的木椅上坐下,享受難得的晚風,紫藤架上不知道誰掛了一串風鈴,在風中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清脆而又悅耳。
她好奇地湊過去一看,粉色的小小風鈴自成一串,上麵鐫刻著一排娟秀的名字,再仔細一瞧,那是“佳妮”兩個字。
佳妮嗎?握住風鈴的手緩緩鬆開,這麼巧,她恰好就認識一個名字叫佳妮的女人呢。
書房裏,歐奇正十指如飛地在鍵盤上處理公事,忽然聽到寂靜的房間裏傳來一陣“咯吱咯吱”的聲音,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木質地板上拖曳。
他蹙眉摘下金絲邊眼鏡,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自從史洛洛搬進來以後,他早已習慣了時不時冒出的各種奇妙聲音,要是一直處於安靜狀態,他反而會感到不習慣了。
歐奇推開書房的門,正好撞見史洛洛彎腰拖著行李箱吃力地朝後倒退,他忍不住挑眉,“你這是要做什麼?”
史洛洛拍了拍箱子,頭也不抬,“看不出來嗎?搬家!我要搬到最西邊的客房去住!”
她剛剛已經站在陽台上俯瞰過整座別墅的構造了,相信最西邊的客房會是距離歐奇房間最遠的地方。
他嗤笑一聲,“現在才想到要遠離我?會不會太遲了?”
史洛洛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來幹巴巴地笑了笑,要是此刻非得用一種東西來形容的話,或許橘子皮會比較合適。
“歐教授,之前是我太放肆,忘了來到歐家的職責是什麼,不過你放心,從今天開始,我徹底找回自己的理智了,我會好好地幹好這份時薪兩百的工作,盡早履行完百日合約!”她說得義正言辭,仿佛昨天那個依偎在歐奇懷裏麵若桃花的女人是別人一樣。
換做往日,歐奇說不定會慢條斯理地用最陰毒的話損一損她的銳氣,但今天,他不在意地撂下兩個字,“隨便!”
“啪!”書房的門毫不留情地關上,將史洛洛受傷的表情隔絕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