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朝宗一掌輕輕握住她的一足,看了看之前阮羨羨受傷的那隻腳底還留有一些疤塊,他低不可聞的歎了口氣,將她這隻貪涼的小足放回了被子中。
他靜悄悄的離開,守在廊下的阿良和畫屏立刻停止了對話,蕭朝宗將剛才在阮羨羨房中寫好的書信交給阿良,吩咐道:“盡快去給太傅府上遞信。”
阿良得令,馬不停蹄的就去了。
蕭朝宗轉眼看見畫屏又怕又敬的看著他,臉上因冷風凍的通紅,他道:“進去守著你家小姐吧,等她發汗差不多了,給她擦幹淨,再將窗戶開一個縫。今天受了涼,別隨她性子胡來,你既然服侍她,就多勸著點。”
畫屏點頭,連忙掀簾進屋去了。蕭朝宗這才踏步出府,然而剛出阮羨羨的院子,卻在拐角碰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眼前這人一件蜜合色緞麵小衣,下身一條綠綢小褲,披著蜜色的鬥篷,梳著婦人發髻,俏生生的立在那裏,對著蕭朝宗行了一禮:“大少爺。”
蕭朝宗眸色微冷:“三姨娘要是現在想去看羨羨,恐怕來的不是時候,她正在休息,還是晚些時辰再來吧。”說完他便想離開,一點糾纏的意思都沒有。
“我不是來找阮姑娘的,我是來找大少爺你的。”添香微微一笑,溫軟而嫵媚。
蕭朝宗挑眉不解。
她道:“今天在歸鶴山上的事,我都聽人說了。雖然我跟阮姑娘算不上熟識,但她曾幫過我一次,我也很滿意現在的姨娘生活,我添香雖然出身卑微低賤,但從來不願意欠別人的人情,所以我是來幫她的。”
蕭朝宗卻不急著領情,隻冷冷的問:“你是如何知道歸鶴山的事?”
“大少爺還記得我跟紅袖姐姐都是從揚州被買來的麼?此次從揚州來的除了我們二人,還有一位素嬌姐姐,如今正在徐尚書的府裏頭做美妾。聽說今兒晌午徐公子被半死不活的抬回府裏時,徐尚書發了好一通脾氣,隻想著怎麼將此事壓下來,素嬌姐姐便趕緊將信報給了我知道。我既然曾受阮姑娘的恩惠,沒道理什麼也不做。我們瘦馬人微言輕,但到底也都是會咬人的兔子。”
蕭朝宗勾了一個冷蔑的笑:“我憑什麼相信你?更何況,你又怎麼認定你自己能幫上忙?”
添香不急不慢,素手攏緊了披風:“你可以不相信我,因為我這麼做,完全也是出於自己的利益。說白了,我想討好阮姑娘,更想討好大少爺你。而我姐姐素嬌,更想趁這個機會叫徐公子不好過,徐家主母壓人壓的緊,否則也不會不許徐尚書納妾,我姐姐到現在都隻是個未入籍的賤婢而已。我們彼此都有自己的利益,但目的卻都是一個。我手上有證據,可以讓徐譽安永無翻身之地。”
她說這話時,往常柔弱的一個女兒家,便顯得有些鋒利。
蕭朝宗眼色微深,在寒風中盡顯淩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