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文昌剛將外衣脫下,將衣裳隨手放在屏風上,試了一下水桶裏的溫度,準備
將裏麵的衣裳也一並脫掉,誰知,這時屋頂上傳來細微的腳步聲。
他警覺的抬頭,冷峻的臉上多了一分笑意:小賊,居然敢在他的屋頂上行竊!
段文昌幾乎可以跟著上的腳步在屋裏轉悠,他倒是想看看究竟是誰有那麼高的輕功,他隱約的感覺到這不是一般的小賊。
約摸過了半盞茶的功夫,屋頂上的人沒有下來的意思,段文昌失去了耐心,移步走到浴桶前,將剩下的衣服脫光,直接坐進了浴桶裏。
濕熱的水霧將他的眼睛潤濕,段文昌微眯著眼睛養神,嘴角多了一絲冷笑,自顧自的道:“是誰在偷看本王洗澡,夜深露重,不如下來觀看。”
話音一落,屋內寂靜了一會,沒有人回應。
屋頂上的人影變得小心翼翼,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自己明明很小心,怎麼會被發現,段文昌的聽覺真靈敏!
柳月珊將臉上的黑色麵紗往上拉了一把,隻露出了一雙明亮好看的眼睛,長而翹的睫毛一閃一閃,在黑暗如暗夜妖姬一般。
青色的瓦片下露出了點點的光亮,柳月珊並沒有想看他,而是將眼神落在了他放在屏風上的衣服上,那裏麵有她想要的東西!
青龍玉石!
柳月珊想過各種的主意得到,但都不如直接偷來得了直接,就等著段文昌脫衣睡覺,沒曾想正好碰見他洗澡。
柳月珊輕聲的坐在瓦上,等待著他洗過澡以後睡覺,然後自己趁機將玉石偷走。
段文昌似乎很有耐心,一點點往自己的身上撩水,嘴裏還不忘哼著小調,下巴微抬,盯著屋頂上的動靜,心裏詫異,這會子怎麼沒聲音了?!
柳月珊時刻警惕著意外的發生,而上天就好像非要捉弄她似得,她越是緊張,就越是平靜無常,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忽然,屋內終於聽到了一點動靜,朦朧中段文昌已經穿好衣服,手裏好像握著什麼東西,朝著屋內一幅畫像那走了過去,他微微動了一下畫下的花瓶,忽然從畫像中打開了一扇門。
一道暗淡的光從裏麵照射出來,下麵好像有一層層的台階,段文昌邁著穩健的步伐,悠閑的走進了裏麵,那扇密室的人也跟著關上。
約摸過了不到十分鍾,密室的門打開,段文昌從裏麵走了出來,悄然的將全部歸置成原來的樣子。
燭光暗淡,直至即將熄滅,柳月珊打著哈欠終於等到了段文昌躺下,她輕輕的施展了輕功,穩穩的從窗戶進去。
柳月珊深呼吸一口,學著段文昌的樣子打開了密室的門,抬腳進了門,進來之後才發現,裏麵是一個很長看不到盡頭的甬道,紅色的牆壁上被大自然鬼斧神工的雕刻著各式各樣的形狀,形狀之怪異,大小之磅礴,有的就像飛流的瀑布,有的就像頂天立地的定海神針,有的就像奇形怪狀的動物,看的人眼花繚亂,你隻會深深拜倒在鬼斧神工工匠的麵前。
終於走完了這一段黑漆漆的甬道,柳月珊隻覺得心裏的一塊石頭全都落了下來,麵前是一個空間很大的房間,開闊的視野,燭光從頭頂灑下來,暖暖的,照的人好舒服。
柳月珊詫異,段文昌怎麼會在客棧裏有一個這樣的地方?用來做什麼?練武功的嗎?
剛剛才經曆過那麼危險的生死存亡,現下覺得平靜不少,前麵傳來陣陣水聲,心上一喜,便準備快速過去找到水邊好好清洗一下,就在她剛準備邁步的時候,邁出的左腳快速的收了回來。
她看見了放在房間中間的青龍玉石,隻有自己往前走幾步就能觸手可及,可是,憑借她的直接,這幾步可不好走!
本來已經舒展開來的眉頭馬上又皺到了一起,柳月珊蹲下身來,從懷中掏出一片透明的水晶片,舉著往眼睛一放,眼前立即出現了許多密密麻麻的銀線。
再拿出冰綃般的手套,往雙手一戴,捏了捏那銀線,果然,這是西域著名的銀蠶絲,韌性極強,很不容易弄斷,且上附有劇毒,若不小心沾染上半分,也能叫人命喪當場。
剛剛自己心情一下子放鬆了,又準備去前麵水邊梳洗一下,若是再大意一下,恐怖自己已經身中劇毒了,於是她理了理自己的裙擺,將其全都服帖的收好,深呼吸一口氣,拿著水晶片放於左眼,一麵看著那縱橫交錯的銀蠶絲,一麵縱身穿插其間。
此刻,她是半點也不敢放鬆,比起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集中精神,還好她舞蹈底子不錯,身體柔軟度極佳。
時而彎腰屈腿,時而抬頭揚手,盡管她在做著一件極危險的事情,可是此刻的她就是讓人覺得賞心悅目,她就像一隻優雅的天鵝,一伸手,一抬腿都隻讓人覺得百看不厭,最後她連連幾個後空翻,穩穩的落於地上。
將水晶片收好,拍拍手,嘴角緩緩勾起,這抹笑容似乎證明她剛剛的勝利,不過下一秒,她的笑容便僵在了嘴邊,左腳向後小退了一步,隻感覺像是摁動了什麼開關似地,“哢嚓。”隨著一聲輕響,腳下的地又開始了震動,這回柳月珊學乖了,趁著地麵還未崩塌,連忙縱身向旁邊閃去,再看看剛剛自己站立的地方已經有了一個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