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蘭草原,位於方天境天雲國東部邊緣之地,乃是一片延綿幾千裏的大草原。
草原平靜無波,然寂寂無聲一望無際的牧草間,卻隱藏有數之不清的沼澤凶地與大量的靈獸,甚至一些詭異的天然陣法禁製,世俗界凡人稱其為惡魔荒沼。
即便是引靈期的靈修者也不敢隨意涉險此草原,亦喚其為禁殺之地。
坵穆雲湖,毗鄰木蘭草原,亦是與方天境東部邊緣界海相隔不足三百裏,周邊靈氣還算充沛,所以,亦是有諸多小宗門派係及靈修家族修建山門於此周邊。
最近一個月裏,所有位於坵穆雲湖百裏內的宗門或是靈修家族,俱是接到天雲國四大宗門及各個大世家的命令,全部撤出坵穆雲湖百裏範圍之外,為期一個月的時間。
期限臨時,若有無遵從及逗留者,將被四大宗門與幾個大世家聯手剿滅。
這命令雖霸道無情,但靈修界就是這般,誰的拳頭硬誰就是老大,誰的修為高誰就擁有無上的權力與發言權,言出法隨,所言即是靈修界之法,所行就是靈修界之天。
若有不服之人,殺之!
若有不服之族,滅之!
若有不服之宗,毀之!
鐵血無情,霸道就是道義,沒有什麼多的餘地,所謂的靈修界,不過就是比之世俗界凡人還要貪婪,心欲較之世俗界凡人還要強烈的修士構成的世界。
人言世俗凡人貪得無厭,心沒有滿足的盡頭,造成苛政猛於虎之境,才羨慕飛天遁地神仙般逍遙自在的生活。
然他們又怎會知曉修士內心羨慕凡人的平淡快樂。
在靈修界,親情淡薄,情義難料,什麼事情隻有相信自己才是最為安全,最為追求的生存之道。
黃家,一個位於坵穆雲湖百裏內的中型靈修家族,宗族內有三個聚塵修士坐鎮。
此刻,一個個黃家子弟正聚集在一片空地之上,在他們的上方,懸浮有一個幾十丈大小的飛舟,引靈弟子陸續的的登上飛舟,準備遷離此地。
人群中,一個身著白衣的十歲左右的少年,拉著一旁一個引靈五層的修士問道:“師兄,我們真的要遷走嗎?”
那人看了少年一眼,雙眼中隨即閃過極為黯淡之色,點頭歎道:“四宗及各大世家都放了話,今日已是最後的期限,若是我黃家再不遷走的話,隻怕今日子時一過,天雲國將沒有我黃家,唉……”
“這,難道他們。。。”
看著少年眼紅的無助與氣憤,那人搖頭道:“記住白兄弟,這裏不比世俗界,若要在靈修界講道義,你必須得比別人強,隻有強者才能在靈修界站住身,隻有強者才能掌控自己的命運,左右他人的生死,未成強者前,順昌逆亡,又或者即便你順了,也都......”
“幹什麼了,快點走,時間不多了!”
自飛舟上傳來大喝之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那人麵色一緊,連忙拉著少年登上飛舟。
“強者……”
一道輕聲呢喃自白衣少年口中發出,隻是誰都沒有發現,少年低首隨人群登上飛舟的雙眼中,閃掠過一絲墨色之芒,如魔一般的......
一道巨大的古色虹光劃過木蘭草原上空,似是將整個木蘭草原驚醒一般。
此巨型虹光赫然便是未央宗的古色飛船,此刻正趕往鬼方秘境所在之地,坵穆雲湖!
飛船上,一百零二人皆盤膝坐在飛船前,或成群交流說笑,或獨自一人盤膝靜坐,等待著飛船到達坵穆雲湖。
金戰抬眼四下看了看,便見岑琴亦是抬起頭來,二人對眼瞬間,像是事先有過商量一般,默契的轉眼看向飛船前方的人群角落裏。
此刻,恨天雙眼直視前方,神情淡漠,像是與許多人一般,等待著飛船到達坵穆雲湖。
紅柄藍鞘黑刀依舊背負在身後,看起來與平日裏沒有什麼不同。
但如此一幕落在二人的眼中,卻是令二人驚疑不定。
他二人一個月前自出了寒光洞,便仔細的派人調查了恨天一番,發現他在被赤焰帶出寒光洞所在的空間後,沒有去覆頂山見崔九歌,反而隨赤焰一齊去了一趟未央殿。
具體事情二人卻是不知道,隻知曉恨天從未央殿走出後,一個月都沒有出來,閉關於碧天峰穹光洞內整整一個月。
二人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恨天閉關一個月的緣由是為何。
此刻看著恨天這般淡漠的樣子,更是在心中驚疑起來,恨天在他二人心中變得更加高深莫測起來。
突然,恨天似有所察覺一般的目光一閃,看了金戰與岑琴二人一眼,見二人俱是雙眼緊閉的盤膝而坐,眸光閃動間,其嘴角不由的勾勒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但還未等恨天將笑意斂去,便聽到一聲令他極為頭疼的聲音。
“恨老大......”
恨天麵色頓時一變,隨之變得極為鐵青起來,像是即將接受什麼恐懼的東西一般,又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