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子注意力沒在銅錢上,他用手摸著裝銅錢的木盒,很認真的樣子,然後告訴向詩雅,她不用犯愁了,這木盒用的是金絲楠木的料子,而且做工精細,雖然沒有雕刻浮紋,但是即便賣木材,也能有個一兩萬塊。
我對三子的話半信半疑,幾塊爛木頭,哪裏用得著那麼多錢,他不會是在安慰向詩雅吧?
三子讓向詩雅找個包,把東西裝好,然後就帶著我倆出門了,三子說他有銷路,人是熟人,而且價格方麵也不會坑人。
三子開車拉著我倆直接去了本市的古玩一條街,找了一家聚緣軒的小店走了進去。
這店不大,店裏就一個禿頂的中年男子,個子不高,穿了個白色的大褲衩和汗衫,鼻子上還駕著個黑色的眼睛。手裏捧著個紫砂壺,另外一隻手拿著一把扇子,躺在躺椅上。
三子上去就叫了一聲叔,中年男子,頭也不抬,問三子來子找他做什麼?要是沒什麼事就趕緊滾,別打擾他睡覺。三子也不生氣,一口一個叔叫著,說帶了些東西來,想讓他老人家給看看。
中年男子這才睜開眼,從躺椅上坐了起來,看了三子急眼,問三子東西不是偷來的吧?三子急忙搖頭,並把向詩雅向前站了站,說東西是這個姑娘的,急需用錢,所以想賣了救急。
中年男子看了看向詩雅,然後衝著她伸出了手。向詩雅急忙把木盒從包裏拿了出來,雙手捧著遞了過去。
中年男子看到木盒的時候,眼睛一亮,好像提起了性趣,他結果木盒,放到了旁邊的小茶幾上,然後仔細看了起來,他將盒子打開又看了一會,對於裏麵的銅錢,他倒是沒多大興趣,注意力都放到了盒子上。
過了五六分鍾,他抬起頭衝著向詩雅說,盒子不錯,是金絲楠木的老料,雖然不是什麼精品,但是做工精細,像是清末民初的東西,料子也是上等,不是下腳料拚湊的,盒子的每一麵都是一整塊金絲楠木的板子開出來的,也不知道當初做盒子的人怎麼想的,用這麼好的料子,做了個普通的木盒子。
三子聽了他的話,就來勁了,問他這個盒子值多少錢?中年男子沉默了一會,說這個盒子最多五萬。向詩雅聽了很高興,就這個盒子就能解決她的債務問題了。
中年男子對著向詩雅說,要是她想賣,他就收下,價格絕對公道,不相信的話可以去街麵上打聽打聽,他何叔的名號可不是白叫的。
向詩雅急忙點頭,說信得過,信得過。惹得何叔白了三子一眼。何叔站起來走到裏麵,不一會拿出一個小包,還有一些工具。他將小包遞給向詩雅,說裏麵是五萬塊錢,她收了錢,就是錢貨兩清,不得反悔。
向詩雅將接過小包,然後朝著何叔說了句謝謝。
何叔擺了擺手,坐了回去,拿著放大鏡,將盒子裏的銅幣,挨個看了一遍。老人挑出一半多銅幣,說是假的,仿品。剩下的還算有點價值,不過不高,貴的幾千,便宜的幾十塊錢。
但是何叔把兩枚銅錢放到了木盒子上,他表情很是激動,他說這兩枚不是銅幣,是銀幣,宣統三年的一元銀幣,市場價150萬左右一枚。這兩枚要是賣掉的話,足夠向詩雅一輩子吃喝不愁了。
三子有些疑惑,問何叔宣統三年是多少年?何叔說是1911年,距離現在一百多年。三子不僅感歎著,曆史悠久就是好,一年一萬多……
何叔被三子的話氣的瞪了他一眼,我也被三子逗笑了。向詩雅卻陷入了沉思,突然從舉步維艱一無所有,變成了百萬富豪,這感覺肯定比坐過山車刺激。
向詩雅突然開了口,問何叔收不收這兩枚銀元?何叔自嘲的笑了笑,說他的身價倒是可以買下了,但是買下了之後就要摟著兩枚銀元喝西北風了。
不過何叔表示,要是向詩雅想出收,可以幫她找買家,不過中間要收百分之五的中介費。向詩雅急忙點頭答應了。然後何叔和向詩雅簽了一份合同,然後就讓向詩雅回去等消息,一旦賣出去,錢就賺到向詩雅卡裏麵。
我們和何叔道了謝之後,邊走出了聚緣軒。我心裏有些不舒服,人在金錢麵前,親情友情都是那麼脆弱的,隻是有的人底線高,有的底線低。
就像向詩雅,不也是沒守住底線,把東西悄悄賣了,把錢據為己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