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風眉眼仍舊皺的深沉,也不說話,亦不知該說什麼,腦內都是一片混沌,
“風師弟!”死神顫抖著手輕輕撫上聶風那為人擊傷的額頭,見他甚是困惑的赤色眸子,便已知曉他現下是極度的脆弱,受不得一絲傷害了。
“這好像是他的那個什麼師兄!那也是跟這魔鬼一夥的!他們…他們都不是好東西!”
“魔鬼,你還我阿爹,嗚嗚,你為什麼不去死!要讓我們死!”
……
聶風看著那個抱著他爹哭泣的小男孩,滿臉悲恨的視向自己,本已毫無知覺的心下突然又湧動了一下,是啊,我為什麼不去死?口中也不由呢喃道,“是了…我為什麼不去死…我為什麼不去死…我應該去死的…我早應該死的…”
“夠了!你們再敢言一句!”死神戾氣驟然升起,也駭的那一眾百姓登時不敢再言語一聲,連哭聲也無再聞。言罷死神重重的呼了一口氣時,轉首視向他師弟,柔和道,“風,你切勿聽他們所言,這裏發生的一切都不關你的事。你生性良善至極,是很好的人,所以你絕不應該死。現下…你便跟著師兄走吧。”
死神輕輕的勸慰他師弟,雖那死神麵上沉靜然此刻的心內卻早已慌張心疼到極致。這幾日不眠不休的尋找早已讓死神心力交瘁,而現下,好不容易尋到他師弟,卻是這樣的…脆弱至極的風…
死神施力拉他師弟,卻絲毫不見其動,他師弟現下仍舊呆愣著視向前方的那群人,眼眸仍舊是駭人的赤紅色,麵色更是慘白至極,連呼吸都粗重的很…
步驚雲不忍再見他師弟現下的樣子,隻覺得心內疼的發慌…疼的不由的閉上眼睛。死神又重重的呼出幾口氣…而後啟唇道,“風,你跟師兄走好嗎?”死神的聲音更加柔和,妄圖將聶風現下的神思拉將到自己身上,可…仍舊未果。
聶風似有一絲知覺了,緩緩的轉首,視了步驚雲的眉眼良久,而後輕輕啟唇,話語卻是極為緩慢,“你好麵善的,你是誰?”
死神聽此心內一顫,狠狠握緊的手掌心也竟漸漸出血了。步驚雲心下也知曉他師弟此刻冰心錯亂,神識也是混亂極了,然也立即柔聲回答,“風,我是你師兄,我是你最……風師弟!”
眼見他師弟身形搖搖欲墜,死神心內急慌,隻急忙伸出手攬住他師弟的腰側,隨即便將聶風橫抱起來。此刻的聶風仿若無知覺一般,甫一為他師兄抱起,便癱軟在其懷中,
步驚雲陰沉著臉,抱著懷中無甚重量的聶風,而後轉身視向那群驚恐不已的百姓,冷聲吼道,“都給我滾!!”
那群百姓都駭的不行,一時間連地上的屍體也不管不顧了,急忙大叫著奔將出去…
步驚雲抱緊他師弟,慢慢的向前行去,眼內是難以言語的悲沉與深邃…
甫一到了聶風素日診療的那屋室,步驚雲便將他師弟輕輕的放於床上,又四下裏尋到一件幹淨的褻衣,現下聶風身上的這件衣服早已浸濕了稀稀拉拉的血漬,大抵都是那些石子所為的。
步驚雲麵目柔和著,為他師弟輕輕的褪盡了衣物。眼見他瘦削的身上布滿了青紫的傷痕,死神心內更是翻湧至極限,其手也是顫抖著為他師弟緩緩的穿上那件幹淨衣履,而後又拿來幾塊麵紗,替他細細的拭擦麵上的血漬,
聶風就這樣一動也不動,眼神空洞著,一絲表情也無的任他師兄所為。步驚雲看著他現下如此的境況,也知道他身體本是孱弱,實在不能再如此受神識折騰了。那死神歎了口氣,隨即便輕輕撫住了他師弟頸部的大穴,將其擊暈使其稍將歇息。
聶風應穴道所製,也輕輕的閉上眸眼,瞬間便為他師兄用力的攬在懷中…步驚雲緊緊的攬住他師弟,右手也不住顫抖著撫摸他師弟軟糯細膩的麵頰…
“步…步門主”突然間神醫顫抖的身影閃入了門內。那神醫看著死神懷中安靜昏睡的聶風,心內稍稍安心了幾分。神醫跑至半路之時,恍然意識到,自己若這樣跑了,以後便定會受到魔風以及斷浪的仇恨,即使自己遁逃的再過極致完美,也無法抵擋這兩個絕世高手的追殺的,再說,把百姓囚殺的是那斷浪所為,與自己毫無幹係,為何自己倒要逃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