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撫著自己的胸口,嘴角勾起一抹絕望,“你們,在重複曆史。”言說著,小狐閃著那雙琉璃茶眸,淡淡的掃著麵前的每一個人,
“我為什麼會屢次想死?我為什麼逼自己入這絕境之中?我為什麼願意狠心舍棄你們?我現在就告訴你們原因。”
小狐語氣平和,似話家常一般,溫和美好的恍若輕風一般,
“拜詛咒所賜,我腦中無時無刻不再閃著這些東西。”
小狐的視線先淡淡視向玄真子,歪頭打量了幾刻,輕聲道,“玄真子,中州七八一年,七月,也就是一年之後,死於護衛人界的廝殺之中,
死因,被妖王…咳咳…蘇洛風擊碎內丹,魂飛魄散而死。”
道士心下狂震,顫聲道,“什麼?!風兒,你…?!”
小狐點頭,掩口咳喘了兩聲,喘息了幾刻,道,“師父,對不起。”
言畢,小狐咬緊了素唇,似是下定決心般的抬眼視著步驚雲,雙手瞬時便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半晌後,小狐絕望的笑了笑,撫著胸口又咳喘了數聲,別過頭去,輕聲道,“步驚雲,我的師兄,中州七八一年,一月,死於泉鄉。
死因,被妖王蘇洛風設計暗算,跌入滅河,而後被蘇洛風挫骨揚灰,化為齏粉,魂靈亦被蘇洛風收入體內。”
甫一言畢,小狐眼內已氤氳起來,又是盡了全力,才將這種剮人的熬煎壓了下去。
‘好痛苦,真的好痛苦。’
小狐歎了口氣,又抬眼視著幾人。
見那幾人均震撼著視看自己,小狐心中狠狠疼了一下,故作輕鬆道,“還…要我說下去嗎?”
夜商深呼了口氣,急忙伸手攬住了小狐,顫聲道,“風兒,既然你已知曉了,那便是可以避免的。”
小狐反手抓住夜商的手腕,笑著歎氣,“夜商,你說的對,可是我的冰心啊,漸漸被玷染了。你知道嗎?我有的時候,確實很想殺了所有害過我的人,甚至想殺了你們啊。”
小狐輕輕甩開夜商的手,盡力平息肺部的疼痛,笑道,“如果任我這樣發展下去,你們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嗎?
我告訴你們,我啊,會屠殺了蘇狐氏皇族,親手殺了我的阿爹,阿娘,我的兄弟叔伯,成為妖王。
彼時,我暴虐無度,嗜殺成性,我不但有至強的靈力,還得到了四大神像中的蓋世內力。
你們,會為了守護中州蒼生抑或保護於我,合力反抗,欲將我降伏,而我呢,便一個個將你們挫骨揚灰,讓你們魂飛魄散。”
小狐的聲音雖然微微顫抖,然語氣卻格外的平和,麵色也是,也與其他人深切的震撼沉痛截然相反。
“因為鬼王,因為詛咒,這些場景日日均在我的腦海中上演一遍。麵對著冰心逐日的玷染,我能如何,我又能如何啊?”
玄真子壓住內心的慌亂,深呼了幾口氣,道,“風兒,你聽為師說,這詛咒許是能解的…”
“解?我已經告訴您如何解了。”小狐再次推開夜商攙扶的手,笑道,“隻此一法,便是魂飛魄散了,世間再無蘇洛風這個人,便解了。
即使我身死,這詛咒仍會牢牢跟隨於我的轉世,促使我完成那壁畫上的預言,所以我得消失的一分不剩,魂魄連渣滓都不剩才好。
鬼王,到底是有多恨我?”
“看來我的命數真的不是太好的。”小狐低咳了一聲,自嘲的笑笑,“是了,確實不好的。”
“聶風…!”絕心通紅著眼,上前了幾步,欲攬住小狐,小狐急忙推開了他。
絕心搖頭,複再次上前,顫聲道,“聶風…,你別…,你別這般…,我心疼。”
小狐看著絕心眼內的氤氳,咬唇笑了幾聲,推著絕心打趣道,“滾滾滾,我不要安慰,又不是孩子,你有這份心緒,就多替我哄哄小五,別總欺負他。”
絕心心疼更甚,再三上前,深深的攬住小狐,眼中的氤氳終於化成淚水滑落而下,落至小狐的麵頰上。
小狐拭掉麵上的那滴淚珠,狡黠一笑,“我還真沒想到,絕心這個曾經的妖王,又哭鼻子了。對了,你那件紅色和服改了沒?你要是不哭的話,我興許啊,能穿上一穿,放心,我不逗你了,不會給你下咒術的。”
見絕心顫抖更甚,卻不回一語,小狐隻輕歎了口氣,又視向玄真子,道,“師父,我已經跟您說清楚了,現下你便成全了我的心緒吧。
要不然,我也不知道,還有多久,我就變的不像自己了。若然到了那時,中州眾生定會受我屠戮,我若清醒,定會後悔的。”
“不行!”絕心猛地勒緊小狐的腰肢,顫聲道,“你不準魂飛魄散!我決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