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愷弋打電話之後不到半個小時,就有人把他們的晚飯送過來了。那個來送飯的人,穿著黑色的西裝,跟電視劇裏那些富人身邊的跟班,或者保鏢之類的都是一樣的打扮。程愷弋示意那人把東西放在桌上後,雙手放在身前,一副等候命令的樣子。程愷弋站起來,去打開那幾個碗。一下子,整個病房裏都洋溢著飯菜的香味。
李肖然問道食物的味道,立刻從床上彈起來。當然,礙於她那條殘了的腿,彈到一半,就因為力不從心,又跌坐回了床上。程愷弋側頭看她,她正以一個不尷不尬的姿勢靠在床上。眼睛盯著她那被吊起來的腳,滿是幽怨。“你這個傷殘人士,拜托聽話一點,不要總是亂動。”程愷弋嘴角含笑,說出的話,也透著一股子溫柔。這讓那位平時見慣了程愷弋凶神惡煞的黑衣哥哥嘴角抽了一下,果然,英雄難過美人關。
示意那個黑衣人離開,程愷弋給李肖然把病床上的小桌子架起來,然後一一擺上某人欽點的食物。李肖然隻點了一個叉燒飯和一杯飲料。可是麵前,除了飯之外,水果,點心,也都準備好了。各種食物的香味混合在一起,齊齊地撲向李肖然的鼻翼。麵對美食的誘惑,李肖然已經沒心思去管程愷弋了。從程愷弋手裏接過勺子,就吃了起來。
程愷弋就坐在她床邊,看著她吃飯,一點要離開的意思都沒有。李肖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但吃相倒是很斯文。勺子不斷地往嘴巴送,但絕對不會出現油流出來之類的現象。想來,李肖然的家裏,也是很有家教的。
吃得五分飽,李肖然才注意到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側頭看他,那人微微挑眉,視線依舊落在她身上,絲毫沒有偷看別人被當場抓包的窘迫。他看得那麼坦蕩蕩,弄得好像是李肖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李肖然撇撇嘴,低頭繼續吃飯。可是,有這麼一道不冷不熱的視線追隨著,她哪裏還吃得安穩?
終於受不了了,李肖然側頭,慍怒地看著程愷弋,道:“你都不餓嗎?”程愷弋勾起嘴角,壓著嗓子說:“餓啊,你要喂我吃飯嗎?”李肖然吞了口口水,丫又被這人調戲了!李肖然想,程愷弋的出現,大概是上天為了讓她這隻善良純潔的小白兔知道世間的險惡,人心的醜陋!
看到她臉上鬱悶的表情,程愷弋臉上的笑意卻是更深了。他大概有點了解哪些養活寵物的人的心情了,時不時地抱起來逗一下,確實蠻有趣的。而李肖然,他相信,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寵物了。
伸手,握住她的手,就著那姿勢,把李肖然勺子裏的食物送進自己的嘴裏。而李肖然,在整個過程中,都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食物被眼前的男人吃掉了。李肖然不是傻,隻是,她還沒有適應程愷弋這麼赤*裸*裸的調戲。作為一個還保留著初夜,初吻,初戀,連初手都還在的黃花大閨女,遇到程愷弋這樣坦蕩蕩,且氣場強大的采花大盜,本來就不是一個級別的。而這位大盜先生,還時不時以溫柔的臉皮,明目張膽地調戲她。李肖然真的是沒有招架之力了。
程愷弋吃完,點頭,說:“確實不錯。”他說這話的語氣和表情,好像他隻是在品嚐一個食物,完全沒有非分之想似的。李肖然看著眼前這個男人,頓時在心裏淚流滿麵了。他明明是對她耍了流氓,可是他這個樣子,不管她對誰哭訴,人家都不會相信的。
但豁達如李肖然,即使被人占了便宜,吃了豆腐,耍了流氓,都不會對她的食欲產生任何影響。她重新控製住手裏的勺子,低下頭,繼續吃她的飯。而程愷弋,也再次把手搭在餐桌上,一派悠閑地看著她吃飯。
等李肖然頂著那麼赤*裸*裸的眼神吃完一餐飯之後,程愷弋撥了個電話,就有人進來收拾她的餐桌了。而程愷弋,隻是站在旁邊,繼續亭亭玉立。李肖然吃完自己的飯,才發現剛才那位黑衣哥哥拿來的食物,除了剛才進了她肚子裏的,還有一些放在桌上。而她首先看到的,就是一瓶紅酒。瓶蓋已經打開,這才發現,原來剛才程愷弋有時間調戲她,是因為在等紅酒放氣。
那些人把李肖然的餐桌收拾幹淨之後,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繼續在旁邊的桌子上擺弄了起來。李肖然躺在床上看人家動手,心裏一萬匹草泥馬在奔騰,看程愷弋的眼神也愈發幽怨了起來。她吃的隻是普通的蓋澆飯,而這個男人,他居然在她的病房裏吃牛排,還配了紅酒!這是什麼世道啊!天理難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