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東方誠摯點頭一笑∶“但今晚不談此案,隻論情感,小杯劃拳,大碗暢飲,輕鬆一夜,明日再論此案。”蔡追魂“嗬嗬”一笑,說∶“不論此案可以,但有一事不能不說,不然放到明日會憋死老夫。路上,我遇上一老一少和兩個丫環一行四人,那老的白眉白須,體格健壯,高大威猛,特象消失了四十餘年的大魔頭白眉魔王┅┅”“是他?”東方誠摯倒吸了一口涼氣。“老夫也沒細瞧,隻是猜疑而已。但那小的更古怪,身集江湖四大異人之信物,也不知是何人高徒,什麼來曆。”東方誠摯剛想詢問蔡追魂那小的身上集哪四大異人之信物,卻聽大堂外一聲猛吼∶“招打。”便見一矮小老頭闖了進來,一看才知,是三門會總舵主邱大海。這邱大海既不朝主人打招呼,也不向在座群雄問候,隻朝蔡追魂“哈哈”一笑,大聲嚷道∶“蔡兄,你剛才說的那個娃娃,是不是身著白衣衫,手提梅花槍的那個?”“不錯。怎麼,邱兄你也見過?”邱大海朝東方誠摯嘻笑一聲,又朝兩側的群雄拱了拱手,算是打過招呼了,隨後對蔡追魂說∶“是啊。那天我路經蜈坡嶺,恰巧撞見那娃娃在馬背上舞槍,招式十分怪異,我矮老頭一時好奇,在馬匹擦身而過的一瞬間,我伸手去摘娃娃脖子上的那串佛珠,誰料這娃娃十分敏捷,馳馬之中閃身一讓之時,反手一槍就朝我矮老頭的後腦勺刺來,這可是吃飯的本錢,又怎肯讓人拿去,不得已時,隻好與那娃娃過招玩玩。唉!誰料這娃娃的身手十分了得,一招緊接著一招的梅花槍,打得我矮老頭喘不過氣來。如不是這娃娃有測隱之心,讓了我矮老頭半招,這條老命,沒準已經躺在了蜈坡嶺。唉!後生可畏啊。”

“邱舵主,那天,全讓老納瞧在了眼裏。”

遠處,傳來了少林寺慧智大師那渾厚的笑聲。轉眼間,隻見慧智大師在前,武當派掌門師第範文和華山弟子林青劍在後,其後還有四五人,卻是秋月庵清風神尼,洛陽義盜鐵算盤,江南三怪老二神扇子,南龍頭小女段素素(琅娜格格),和孟山藥仙史如玉。在場的一見慧智大師到了,紛紛站起恭迎。東方劍七兄妹一見已無空椅,忙出去搬來十張椅子,請這些千裏迢迢來助聚雄山莊查案的武林人物入座。邱大海問慧智大師∶“老禿驢,你見到什麼啦?”慧智大師一笑∶“老納見邱舵主,被那白衫少俠打得左躲右閃,無還手之招,還險些跌入馬下。”“好丟臉。”邱大海搖晃了一下小腦袋,羞愧地一笑後,說∶“你這該死的老禿驢,又憑什麼說那娃娃是少俠?”“阿彌陀佛。在五裏坡上,這白衫少俠為救乞丐幫的幾個幫徒,一杆梅花槍,敵住了七龍幫的萬人愁和龜田村夫,如不是那白眉魔王急催著趕路,萬人愁和龜田村夫難逃一劫。阿彌陀佛。”萬萬千聽了有些不信∶“老和尚,真有這麼懸?”蔡追魂接住話說∶“如你老叫化不信,撞見那白衫少年時,你盡可一試。”然後對東方誠摯說∶“聽那少年的狂言,象是和你父有仇,想找聚雄山莊的晦氣┅┅”

老天爺突然翻了臉,初春在一夜之間忽然變得酷日當空,絕了春意,天地間也無一絲涼風,頂上的毒日曬得大地熱浪滾滾。但梅花城內的江南客棧,卻春意正濃,顧客滿堂,碰杯猜拳聲中,南腔北調,談東扯西,異常熱鬧。這江南客棧,在江湖上非常出名。凡來到龍虎群山辦事的江湖人物,十有八九都會來這裏歇腳打尖,一來撞上熟人好辦事,二來找人辦事方便多,三來遇上仇家易避禍,因為客棧的大掌櫃,就是聞名江湖的藥神歐陽俊青。“來啦,四位,樓上請。”隨著客棧夥計的一聲吆喝,有四位風塵仆仆的顧客踏著樓梯來到樓上,當先的是位身著白衣衫,脖子上掛著一串大佛珠,腰佩七星屠龍劍,手持一杆追魂梅花槍的少年,這就是邱大海嘴上所說的那個招式怪異的娃娃天賜。其後便是遭蔡追魂猜疑,被慧智大師一眼看破的白須老者大魔頭白眉魔王,和兩個手持長棍的丫環雪梅和牡丹。

“少主人,沒座呀。”牡丹掃視了一眼大廳後,朝天賜輕聲嘀咕了一句,接著說∶“少主人,換一家吧,我的肚子餓得咕咕直叫喚。”天賜沒搭理牡丹的話,用肩輕輕地撞了一下身旁的白眉魔王,眼神直視東南角靠窗那一桌,說∶“那人,不就是在蜈坡嶺和我過招那個小老頭嗎?”“不錯。就是此人。”白眉魔王顯然已經認出了在蜈坡嶺偷襲天賜的邱大海。他停頓了一會兒後,接著說∶“少主人,這人就是三門會的總舵主,人稱三片柳葉取人命的邱大海。另一豹子眼老頭,就是江湖上聞名的京城名捕蔡追魂。”邱大海與蔡追魂喝酒聊天正在興頭上,當然不會注意到其他顧客來來往往,而多一個少一個,又與他倆何幹。“蔡兄,那年我上光明頂,那大魔頭已經帶傷遁跡,隻看見滿山的屍體,那真叫慘那。”“唉!老夫當年也在場。說起這魔頭,老夫現在還有些心驚。當時,老夫隻有三十來歲,還在這龍虎群山做捕快,沾著我大師兄百毒魔王的光,在這一帶小有名聲。那年恰巧這魔頭在龍虎鎮犯了一件血案,我奉命緝拿這大魔頭,一路追蹤上的光明頂。”“喔,原來是這麼回事。快往下說。”“當年的武林盟主東方烈,人稱鐵拐杖,也就是魯中大俠的爹。這鐵拐杖早已在光明頂上雲集了天下高手,一見那魔頭果然目空一切,竟敢單槍匹馬上光明頂來挑戰天下武林,大夥一怒,哪還顧得上江湖規矩,呼啦一下,圍住了那大魔頭,刀劍棍棒一齊上,一心隻想滅了這血腥武林,威懾江湖的大魔頭。”“這麼說,你蔡兄也混在其中打冷棍?”“你這矮老頭,就別取笑老夫了。就老夫當年那點功夫,捉捉毛賊還可以,又怎配與這大魔頭交手呢,就是躲在鬆樹枝上觀惡戰,也嚇出了老夫幾身冷汗。嘿!這大魔頭也真藝高膽大,麵對天下高手,竟然毫無畏懼,一根鐵棍之下不知死了多少英雄豪傑。一連戰了三天,死傷不計其數,就連吹過來的風,也帶著濃濃的血腥味。”“這該死的大魔頭。後來呢?”蔡追魂不知是膽怯,還是有意賣關子,直到喝幹了酒壇裏的最後一滴酒,點燃了手中的水煙筒,猛吸了兩口之後,才不快不慢地說∶“鐵拐杖見倒下了一批又一批,還滅不了那大魔頭,隻能把心一橫,讓觀戰了三天三夜的智空大師,華山派的老前輩劈厲劍,和蜈坡嶺老尼古方慧大師與他聯手,與大魔頭大戰了兩個時晨┅┅嘿!這真是百年一遇,攝人魂魄的惡戰。”“快說結果,我小老頭的心也要蹦出來了。”“打了三天,餓了三天,就是鐵打的漢子,也扛不住,更何況是血戰四大高手。唉!這大魔頭的身上多處重傷,如繼續再戰,必然命喪光明頂,想他也不會那麼傻。這魔頭一看不妙,奪路而逃,連闖七道重圍,卻還能保住小命逃離了黃山,結果┅┅唉!為了救這大魔頭,有一農家上下十七口,都因他而死,成了冤魂。唉!不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