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這些話,說得特別,特別的過分。其實,我心裏壓根不是這樣想的,當時,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就說出這番話呢?
他語無倫次地說:“韓,韓,韓曉曉,你未免也太過分了。你
說的還是人話麼?你作為我的老婆,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接著說:“我怎麼就不能這樣說了,難道,是我說錯了麼?你就是嗜錢如命,明明自己那樣做了,還不允許我說。真他媽的可笑,說出去簡直要笑死人。”
他的情緒開始平靜下來,他安靜地說:“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立即問道:“呸呸,還不是我想的那樣,難道還是我冤枉你不成麼?”
他解釋道:“不是我不讓你開畫行,隻是那筆錢被我挪給老媽
去炒股了,等她把股票拋了再給你開畫行。”聽到他的這個解釋,我簡直快要瘋了,我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
他平時這麼聰明的一個人,現在怎麼變得這麼不可理喻。難道
在他的心裏,老媽永遠是最重要的。我知道,老媽對他來說很重要。
但是他也不能這麼極端啊,明明知道炒股是個無底洞,但是在雙向選擇的時候,他還是站在了他老媽那邊。
我就在開始懷疑,我在他心裏到底算什麼。為他放棄自己的事
業,為了生孩子,差點連命都沒有了,想起生孩子和開刀時的痛苦,我對眼前這個男人除了氣氛,還是氣氛。
他說:“老婆,你就別生氣了,等老媽的錢拿來,全部給你好麼?”我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說:“算了吧,你還是好好留著吧。我,我,我,我們先分開一段時間,我這裏先需要安靜一段時間。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情,我需要時間來緩衝的。”
他用哀求的眼神看著我,然後說:“曉曉,我們能不分開麼?
我不能沒有你,更不能失去你。我不會讓任何人把你從我身邊奪走的,包括陳洛也是如此。要是誰敢來破壞我們之間的感情。哪怕我付出生命,我也不會放過他的,這當然,也包括我的父母,你爸爸在內。”
我冷酷地說:“隨便你怎樣吧,和我沒有半毛錢關係。”說完,
我轉身去臥室換了一身衣服就出門了。我去美發店做了一個極為誇張的發型,身為藝術創作作者,我得把自己也搞得很有藝術的氣息。別人要是看了我會感覺很奇怪,但是在那些畫家眼裏,也是最正常不過的了。
換了個新發型,整個人都精神了。婆婆把創業資金拿去炒股票
的事情,總得來說並沒有影響到我的心情。因為經曆了這麼多事情,我的承受力固然很好了。
那天下午,我搬出了我和宋毅的愛巢,在畫行附近租了一套公寓。這樣我上下班就很方便了,步行十幾分鍾就到了。還可以當做
鍛煉身體,兩全其美,多好啊。
接下來的日子,我兩點一線,白天忙於單位,晚上自己做個簡
單的飯,吃好就休息。生活簡單而又充實,我第一次感覺到,我時間原來這麼少,真的是很不夠用,非常的不夠用。周末帶孩子去動物園看看動物什麼,也許,小家夥長時間不跟我生活。對於她來說,我她還是感到很陌生的。
為了讓孩子,跟我更親熱一些,經過了我和婆婆激烈的爭執一
番後。最終,她終於同意把孩子交給我帶了。我也沒有時間帶孩子,隻好給寶寶請了阿姨帶,這個阿姨三十多歲,是蘇蘇的老媽給介紹的,所以,我對她特別,特別的放心。帶孩子,洗衣服,做飯,家務,全部由她負責。
這樣,我就可以全身心的投入我的畫行裏去了。畫行從開業就
一直很順利,經營得也不錯。無論是大事,小事,我都親自參與。這樣我才可以安心,就算我不親自動手,也是交給老友打理。
半個月後,婆婆突然出現在我公寓門口。看她情緒很不穩定,
我知道她肯定遇到什麼事情。不然,以她要強的個性,不是什麼大事情。是不會來找我的,她來找我肯定是她自己也解決不了的棘手事情。
我微笑著說:“媽,你怎麼來了,家裏發生什麼事情了麼?”
她慌慌張張地說:“我把小毅借給我的錢,拿去投資股票了。前幾天還漲了不少,可是現在跌得一塌糊塗。全部虧了,現在該怎麼辦啊?”
出於禮貌,我對她說:“媽,你也先別著急了。我們先上去再說,小區門口被人聽見了多不好啊。”
她連忙說:“那好吧,我們上去啊。”
到了家裏,我先給她倒了杯熱茶,讓她激動的情緒慢慢平複下來。我說:“媽,錢沒有了,咱們可以再賺。你別多想了,我相信宋毅他不會怪你的。”
其實,我這些話,都是安慰她的屁話。畢竟她還是我法律
上的婆婆,其實我在心裏可不是這樣說的。當初不是她提走了那一千萬,我和宋毅也不至於走到這種地步吧。所以,對於她,我除了恨,還是恨。要是回到從前,我想永遠都回不去了,我和她之間的隔閡已經有了,無論怎樣。依然改變不了,我心裏對她的怨氣。
婆婆激動地說:“那,那小毅哪裏,你幫我多說說好話啊。現在,估計誰的話都不管用,你的話他還是聽的。”我依然淡然地說:“你就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晚上,家裏隻有公公一個人在家,所以婆婆沒有留下來和我一
起吃飯。送走了她,我站在陽台上,心裏暗暗自喜,心想,我是該告訴一下宋毅呢?還是不告訴。
最後還是覺得應該告訴他,我說:“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一個呢?”
他說:“當然是好消息了,你說吧。”我笑著說:“好消息是
我的畫行,馬上要開展一個畫展。壞消息是,你老媽的那錢全部打水漂了,一分不剩了。不知道你此刻的心情怎樣?反正我心情倒是蠻好的。”
他幸好沒有被我的話,氣死那是算他命大。他馬上大喊道:“曉
曉,我們現在見個麵吧。地點你定,我有事情和你說。”
我趕緊說:“和你見麵倒是沒有必要,你現在就是一個過街老鼠,想惦記我的畫行,你做夢也別想。對了,我忘了告訴你。為了防止以後離婚,我的畫行我早已過戶到我閨蜜的名下了。所以,你死心吧。”
他說:“韓曉曉,你想多了吧。身外之物,我宋毅他媽的一點
也不在乎。”我沒好氣地說:“你現在倒是不在乎,等你身無分文的時候,你就會覺得金錢。原來是有多麼的重要。”
他情緒非常不穩定地說:“韓曉曉,你到底想要怎樣?”我淡定地說:“我不想怎樣?這個遊戲才剛開始,還沒有結束呢?”
掛了電話,真心覺得心裏很爽。原來看到別人痛苦,我心裏會這麼開心。
宋毅就像瘋狗一樣,到處亂咬人。被我的話語徹底激怒了。他
已經失去理智了,他跑到我的畫行,把畫行砸的稀巴爛。為了不把事情鬧大,鬧得沸沸揚揚的。我隻能忍氣吞聲的。這事,總有一天我會讓他,還有他們家付出慘重的代價的。
他們也是時候為他們所做的一切買單了。
蘇蘇,李琦,李辰,還有畫行的其他同誌,辛苦奮戰了一夜,才讓它恢複了原樣。值得慶幸的是作品沒有受到什麼損壞。
電話裏,我告訴遠在新加坡的木子,我說:“我為了一件忍無
可忍的事情。終於搬離了我和宋毅的婚房,自己在單位附近租房了。”木子問我:“你搬出去以後,會後悔嗎?
我說:“我要學著不後悔,就像一塊漂亮的鏡子被我摔碎後,
卻百般的想要把它粘好的那種後悔,我不要。”木子聽著我低沉的聲音,半天沒有說話。
我淡然地說:“木子,你還在聽嗎?”她溫柔地說:“曉曉,
你的事情,我能理解,我都能夠明白。不管你做什麼事情,我都會支持的。”
我很客氣地說:“謝謝木子你的支持,我想聽你的就是你這句話。”掛了電話,我心裏忽然有種惆悵的感覺。
少女時候的那種單純哪裏去了,為什麼長大後,什麼都變了。是社會在變,還是我在變。我比知道,我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