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哈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盯著花子衿利用法力為少年療傷,唯恐花子衿等下出了什麼事情,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聽到外頭有人在大聲叫嚷,而且嚷嚷聲明顯有越來越近的趨勢。凡是動用法力的療傷,都絕對不能夠分心,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輕則兩人都受到傷害,重則走火入魔。更何況,花子衿從未運用過法力為誰療傷,因此危險更大。
想到這,帥哈的神色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他擔憂地看了一眼花子衿,然後大步走了出去。
門口,竟然黑壓壓地圍了一大群疫民,他們密密麻麻地擠在一起,嘴裏不知道念著什麼,正往帥哈站著的地方不斷靠近,帥哈忙張開雙手,做出一個攔截的姿勢,嘴裏道:“哎哎哎,不能進去,主人這個時候正在給人療傷,你們不能進去。”
可是沒有人理會他,所有的人都像是蛆蟲一樣繼續往前蠕動著。
帥哈原本是以為這些人想通了,要來找自己拿解藥,正準備探手去取丹藥分發給大家,卻猛然發現不對勁的地方,這……這群人竟然無一不是兩眼發青,麵色浮腫透紫,甚至……甚至周身還隱隱有黑氣在流動,他們走起路來的步伐都是相似的一致,每個人的眼神都是空洞的,甚至可以說,他們根本就是沒有眼睛的,那青紫的大大眼眶空洞無比,他們正機械地往自己靠近……
帥哈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看著眼前這一群稀奇古怪的人,心裏正琢磨著他們到底是怎麼了。
“喵……”
突然,有一隻瘦骨嶙峋的花貓從房梁上跌下,花貓叫了幾聲,正準備爬起來的時候,最靠近花貓的那個人,竟然彎腰,將花貓捉住,那花貓仿佛感受到了危險,一下子叫聲變得淒厲起來,在帥哈目瞪口呆中,那人直接兩手捉住花貓,不管不顧地往嘴裏塞,和著貓毛,竟然將不斷掙紮驚叫的花貓給三兩口撕扯著吞下了肚,貓血順著他的嘴角流露下來,他微開的嘴唇裏麵露出一排沾滿了鮮血的牙根。
帥哈隻覺得渾身汗毛倒豎,冷汗瞬間就濕透了身上的衣裳,眼見那群非人非鬼的就要靠近自己了,他忙往屋裏跑,可是,花子衿這個時候還沒有結束療傷,帥哈注意到她發簪上隱隱流動的光芒已經不如剛才那般強烈了,心裏明白主人必定是力不從心了,當下,急得帥哈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他跺了跺腳,再也顧不得什麼,忙轉身跑了出去,硬著頭皮對付這群能夠讓他渾身狐狸毛倒炸的怪人。
不管怎樣,他都絕對不能夠讓主人受傷!
由於這群人的人數太多,帥哈實戰的經曆又比較少,所以打得很辛苦,他不但要留意那些靠近自己的,還要留意有沒有溜進房間的,如此一來,不一會兒,就疲憊不堪,隻覺得靈力都快要透支了,再看那群人,竟然一個個的還是那麼地有“精神”,鍥而不舍地往前移動著,甚至,那些被帥哈好不容易打倒的人,竟然也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有些人身上還吊著殘缺的胳膊,帥哈看到這一幕,簡直是心火猛躥,他不服輸的勁頭也上來了,當下打起精神,這回,施展出來的招數幾乎都是必殺技。
眼見那些原本聚在自己周圍的人,都被卷飛老遠,帥哈的嘴角不由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然而,還不待他誇耀一下自己,便看見前方黑壓壓一大片,竟然越聚越多地朝自己攏了過來,帥哈覺得,自己的腿……都要軟了。
他擔憂地回頭一看,花子衿額頭上沁出一層致密的汗水,心中直呼不妙,他忙解決最靠近自己的一大波人,然後快速跑回花子衿的身邊,強行中斷她給少年療傷。
“主人,你沒事吧?”
花子衿軟綿綿地倒在帥哈的手裏。
帥哈忽然有種強烈的天要亡我的感覺,他原本還指望著禦簪飛行,可是看花子衿此刻的光景,想要禦簪飛行無異於是在說笑話。而發簪因為青界施了法術,唯有花子衿才能夠動用裏麵注入的靈力,所以帥哈即便懂得禦簪飛行之術,在發簪的靈力尚未啟動的狀態下,卻也是一籌莫展。
難道說,自己跟主人就真的要死在這裏了嗎?
帥哈絕望地看著那些已經越來越靠近自己的“人”,心中隻覺萬念俱灰,他輕輕將花子衿放下,準備跟這些早已不是人的人決一死戰,可是,他才剛轉身,胳膊上卻傳來一陣劇痛,扭頭一看,險些魂飛魄散。但見那名被花子衿救治下來的少年,此刻雙眼閃爍著嗜血殘酷的光芒,他紅紅的舌頭吐露在外麵,那上麵布滿了與嘴角上密密麻麻一般無二的皰疹,濃厚的腥臭味自他嘴裏源源不斷地散發出來。他的一隻手死死地鉗製住帥哈的胳膊,僵硬地移動著身軀朝帥哈逼近。
帥哈用力地掙紮,但是越掙紮,少年的手卻是鉗製得越緊,帥哈感覺自己的手骨都快要斷裂了,痛感在腦海當中炸裂開來。但,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眼見就要將頭探到自己跟前的少年。帥哈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這名少年比外頭那些疫民明顯厲害得多。他被這名少年控製住,一時之間竟然完全無法掙脫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