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這雖然說是我自己的事情沒錯,可是我不知道呀,羽帝您老人家這麼智慧,難道就不能夠小小的點撥我一下嗎?”
這陵塚中的石塑與羽帝影像對自己都並無惡意,明白這點過後,花子衿可謂是十分放鬆,雖然暫時還沒有想到能夠出去的法子,可她本來就是何處可安的性子,因此心情甚好地揀了一塊幹淨的石頭坐下。
然而羽帝卻隻笑不語。
他的笑聲,在這陵塚裏傳來,非但沒有半分陵塚的荒涼氣息,落在花子衿的耳中,反而讓她覺得特別溫暖,甚至還隱隱約約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這種感覺讓花子衿自己都忍不住失笑,暗道自己果然是聯想力豐富,從來都沒有來過這陵塚,也不曾見過這個所謂的羽帝,又何來熟悉一說。
“羽帝,你怎麼會在這裏呢?”花子衿大著膽子,用手輕輕拍了拍石棺,疑惑地問道,“如果說這石棺裏躺著的人就是你,那麼現在我看見的你,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你害怕嗎?”羽帝輕聲問道。
花子衿點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道:“一開始是挺害怕的。可是後來,聽了石塑的故事,又遇見了你,就不那麼害怕了。”
羽帝微微一笑,開口剛想說話,卻被花子衿搶白道:“哈哈,我知道羽帝一定是想問我為什麼,其實原因很簡單啊,這畢竟是個陵塚,誰知道裏頭有沒有什麼機關什麼鬼怪之類的啊,所以說害怕是很正常的。不過後來見著你們,雖然這事兒吧也挺玄乎的,但是我能夠感覺到你們都是善良之輩,不會對我造成什麼傷害,這心裏頭自然也就安定下來了。”
花子衿的活潑愛笑,讓羽帝心中不勝唏噓。他還記得那一世的雪蓮仙子清冷高貴,就連笑也是讓人心生疼痛,她貴為花神,高在雲端。而這一世的她,凡人之身,卻笑容純真。
“孩子,你叫什麼名字呀?”羽帝看著眼前這個明眸皓齒的少女,心頭思緒實在複雜,這幾百萬年來,他一直有想過再見是何光景,他設想了很多場景,卻唯獨沒有料到會是眼前這樣一幕。
看著眼前的少女,他腦海中不斷回想著當年她的音容笑貌,過去的她,現在的她,兩張臉在他的眼前不斷交織,羽帝突然發覺輪回當真是一樣神奇的事物,隻是卻不知道自己的輪回又去了何方。
想到這,他不由笑了起來,見了這凡塵的小姑娘,倒讓自己也像孩子般多出了奢望之心,有生之年,能夠見到花神的轉世便已經是機緣巧合,哪裏還能夠見到自己的輪回呢。
花子衿不知道羽帝心裏頭想什麼,她脆生生回道:“我叫花子衿。”
“子衿,好……咳咳咳……好名字。”
聽見沉悶的咳嗽聲,花子衿忙抬起頭,擔憂地問道:“羽帝您怎麼了?您病了?”
問完這話,她自覺失言,便默默地垂了頭,雙手疊放在腿上,十指互相纏繞著,笑話自己的愚昧。羽帝都已經死了的人,死人還會生病嗎?
羽帝知道自己的元神恐怕撐不了多久了,雖然花子衿純真的笑容,讓他很不忍心打破,但是事關天下蒼生,一切都是命中定數,他身為一縷殘存的元神,自然也是無力改變任何,該來的早晚會來,與其讓她毫無準備驚慌失措地麵對,倒還不如在事態尚未嚴重的時候,對她進行一番點撥。
花子衿見羽帝遲遲沒有回答,周遭寂靜無聲,心裏頓時一慌,以為是自己說錯了話,惹得羽帝不高興了,當下忙抬起頭來,急切地擺手道:“羽帝,我……我我……”
後麵的話,卻是再也說不出來了。
因為,就在花子衿抬頭的刹那,她已經進入了羽帝專門為她設的幻境當中。
望著花子衿一臉無措的模樣,羽帝疲憊的神情上露出一絲極淡的笑意,“雪蓮仙子,我能夠為你做的也隻有這麼多了,希望你能夠明白我的一番苦心。”
說完這句話,金色的殘影突然分裂成無數塊碎片,金色的碎片進行再度分裂,最後成為散落陵塚的塵埃。
花子衿看著遍地的雪蓮花,嚇了一大跳,以為是自己在做夢,她首先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得她直甩腿,疼疼疼,實在是太疼了,眼淚都差點冒了出來。
實在是因為眼前這景象太讓她匪夷所思了,再說了,曾經不也做過同樣的夢嗎,夢裏,也是大片大片的雪蓮花,所以花子衿很自然地便以為自己此刻也是在做夢,故而方才那一掐,可真是下了重手啊!
揉了揉現在還痛得要命的大腿,花子衿往前小心翼翼地走了幾步,盡量避開,不讓自己的雙腳觸碰到那一朵朵開得欺霜傲雪美豔動人的雪蓮花,環顧著這一望無際的花海,她將雙手圈在嘴邊,扯著嗓子喊道:“有人嗎?有人嗎?喂,有沒有人啊!羽帝,你在哪裏?羽帝!”
“雪蓮仙子。”
花子衿皺了皺眉,怎麼又有人在叫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