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界追自己追到了蒼月國?
花泅水眉頭不由皺了起來,他平靜地看著火麟天,問道:“你們遇上了?”
火麟天搖頭,道:“我一直跟你在一起,你說我跟他遇上沒?”
“那你……”
在花泅水疑惑的目光當中,火麟天終於找回了自己身為妖魔之首的優越感,點了點頭,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道:“你以為魔王的稱號隻是虛名不成,我堂堂妖魔之首,隨便出個門,那可都是眾妖魔守護的啊,這一路上,我跟著你們吃吃喝喝,你們就真的以為隻有我一個人嗎?如果你們真這樣以為,那麼你們就真是大錯特錯了,事實上……”
“咳咳咳……”方一舟打斷火麟天的誇誇其詞,微微一笑,道:“說重點。”
火麟天把眼睛一瞪,然後搖了一下頭,道:“罷了,不跟你們計較了。”
“重點就是,我的一個手下發現有人在跟蹤我們,然後我就讓他們纏住他。畢竟,來紅葉湖尋找乾坤鏡事不宜遲,耽誤不得。”
方一舟點頭,道:“魔王你這回做得很對。”
“我每回的決定都很對。”火麟天大言不慚。
見花泅水默然不語,火麟天動手拍了拍花泅水的肩膀,道:“怎麼瞧著你一點兒激動的神情都沒有?”
“既然被攔下了,便多謝魔王了。”花泅水淡淡地道。
其實,私心來說,他倒寧願魔王沒有讓人截住青界,這樣的話,興許他還能夠從青界的嘴裏知道花子衿的下落。
子衿,你現在還在蓬萊山嗎?
子衿,你,還好嗎?
“哎,方神醫,你說他……怎麼了?”火麟天用手肘撞了撞方一舟,看向花泅水壓低聲音問道。
方一舟看了看花泅水,然後也壓低聲音道:“佛曰,不好說。”
“我去……一群神經兮兮!”火麟天一副受不了的表情。反正小木屋已經搭建好,他幹脆走進去,挑了個舒適地方開始睡覺。
方一舟意味深長地看了花泅水一眼,淡淡地道:“有些事情,過了就是過了,沒有必要一直放在心頭回想。”
“謝謝方神醫。”花泅水感覺地道。
方一舟點點頭,往小木屋走去,他辛辛苦苦才搭建好的勞動成果,可不能讓某些人坐享其成還挑揀最好的位置。
花泅水一個人坐在外頭,風呼啦啦地吹著,紅葉湖獨特的氣息在鼻端繚繞,他抬頭看天,天上白雲朵朵,朵朵都那麼美,那麼像她旋轉起來的潔白裙擺,他不可遏製地想起初見時她的模樣,那麼小小的人兒,動如脫兔靜如處子。她給他的生活投下一抹亮光,讓他整顆心都為她而綻放。朵朵心花,都是他沒有對她說出口的情話。
在房間裏擺弄著神農鼎的花子衿,突然覺得心口一陣發疼,是那種很有節奏感的疼痛,她抬手按住胸口,走到窗旁往外望去,天空白得發亮,她極目遠望,隻覺得內心無比空蕩。
紅蓮宮不比蓬萊山,不可任性,花子衿經常一個人坐著看紅蓮花開,看雲卷雲舒,時間就這樣一天一天過去。一開始,她每天都盼著時間能夠快點過去,青界能夠早點接自己離開。可是漸漸的,等待太久,便也就不再等待。更多的時候,她開始學會了安靜,學會了沉默。她想,她終於能夠明白花泅水了,明白花泅水為何會將身為乞丐的自己帶回山莊。
一個人呆在泅水山莊,縱然風景如畫,縱然衣食無憂,可內心,大抵也是寂寞如雪吧。
所以,她的出現,對於他來說,是一場美麗的意外。而為了這份美麗的意外,他錯過了救回娘親最好的時機,也讓她得以逃過一死。
想到這,花子衿不由苦笑起來。
泅水,你說,到最後,害死你娘親的那個人是不是我?是不是你心裏也是這樣認為的?
泅水,我們分離已經這麼久,聰慧如你,應該明白我除了蓬萊山無處可去。可即便這樣又如何呢,我們決裂了,你縱然知道我在蓬萊山,卻再也不會像過去那樣借一萬狐兵逼青界交出我。也許,你早就已經……已經忘了我吧。你的身邊,有千嬌百媚如狐姬,我花子衿又算得了什麼。
或許,從頭到尾,就都隻有我一個人自作多情罷了。
風吹得越發大了,花子衿打了一個寒噤,探手將窗戶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