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自然不會當著皇上說,也隻是宮女們流傳而已。是這樣嗎?我看,皇上是不喜歡她們,皇上也真是可憐,不喜歡的,卻要娶一堆回來。
這既是權勢,他要的,他總也得付出一些。
可是樓破邪呢?他不是他手中的棋子。
輕輕地梳理著發,對著宮燈,淡淡的光華,輕柔的笑,回來便好了。
至少,心可以隔得近一些,明天就能見上一麵吧。
不管什麼?他來接我下山的時候,他就想到了,必會有很多的坎坷。我會走過去,不管到最後,是不是我一個人。
有時候,我很執著,奶娘說這樣不好。
也許我血液中,就有著大遼的一些習慣吧,總是如此,說不定,最後受傷的是我,我也無怨無悔了,我斷不會受傷了就去找上官雩,那算什麼?他是一個人,不是備用的,要他過他的生活,要他走他的路,就不能再牽扯他進來。
如果那時在寧妃的小院裏,我沒有說上官雩的名字,隻怕也不是今天的景象吧。
人生從來沒有後悔可言的,我早就得知了,所以無論是什麼結果,我都會清淡地麵對一步步的過程。
說我對樓破邪信心不足也有吧,皇上的手段,斷然不是我能深猜的。
簫聲清越地想著,在這清冷的夜裏,格外的清亮。
我卻合上了窗,吹熄了燈。
簫聲一轉,竟然歎息背上起來,我拉起棉被,蓋得結結實實的。
手指觸及那天珠,又是千回百轉,上官雩啊,我已不值得他那麼用心,他為什麼要放棄我不知道,可是,這天珠,這快樂,我覺得我要把他的快樂還給他。
上官,上官,夢裏一聲聲叫,全是慚愧不已。
我想,我是一個自私鬼,我害怕孤單,上官深如海的愛意,抵不過樓破邪的那幽幽深深的眼眸。愛情是什麼?為什麼總是這樣折磨人,又讓人堅持著。
慢慢竟到了蒙蒙亮的天明,皇上今天不早朝,宮女和公公卻是得早起,去玉瓏宮準備著,今天過年,也是皇上宴請文武大臣的日子。
邊關戰爭的結束,讓所有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我編者發,就有小公公敲門了:“倪宮女,陳公公讓你到皇上的寢宮去。”
“嗯。”我穿上大衣,跟著他出去。
帳子撩了起來,陳公公說:“皇上還在安睡,千萬不要打擾。”
那叫我過來幹什麼?我也有些明白,這皇上,不就是怕我出去嗎?他完全可以下令,正華宮裏,一個人都進出不得。
室內暖暖的,好一會,他才說:“陳公公。”
陳公公小心地彎著腰進去:“奴才在。”
沒一會兒,陳公公出來,卻將所有的人都召走。隻留下我徒站在那裏。
“過來。”他低沉地說。
我走了過去,站在那紗帳外麵,他坐起來,伸長了一隻手,將我一拉,就撲在他的身上。
“穿如此多。”他說,手指卻解下我的大衣。
我不動聲色,也不去掙紮,任由他解著。
慵懶的臉上,眼神如泊散一般,他輕撫著我的臉:“初雪,倪初雪。”
“皇上,奴婢侍候皇上起身。”我想站起來,他卻一手抱得緊。
手指竟然往下探,我看到了皇上眼中的占有。
有些害怕,可我不能害怕。
穩住了氣息和驚恐,冷然地說:“皇上是想要七皇子看到奴婢光潔著身子在皇上的龍床上了嗎?”
他一怔,撫著我的下巴的手一緊,緊緊地抓著,我好是生痛,咬牙忍著淚。
他放開:“滾開去。”
果真是如此的打算,怎麼,我說出來,他就惱羞成怒了,我撿起外衣,狼狽地出了去。
到了外麵,才覺得裏麵的空氣,著實是渾濁。
是的,皇上有皇上的本事,有必要,用在這方麵嗎?我選擇了做一個宮女,耶律重要是明白什麼才是我想要的,對我好的,就不會對燕朝施壓。
為什麼要如此,我才不會認為,那之前和他在一起的,是他對我的愛,錯了,皇上誰也不愛,他隻愛他自己,他隻愛江山,總是以這些為目的。
之前的輕鬆相處,早就過去了。
太多的算計,很多很多的東西,都已經變質了。
扶著那朱紅的宮牆,我想哭,這裏的高牆,要將我困住多久呢?我是多想變成一隻鳥兒飛出去。
如我所想,今天,我別想出一步正華宮。
皇上已經和皇後,太後,等去祭祖了,宮蕩蕩的正華宮,如此的冷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