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驚愕:“什麼死定了?”
她拉了我就往右側靠宮牆的林子裏跑去:“快把你身上的衣服脫了。”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她自顧自地說,伸手過來扯我身上的衣服:“你是大禍臨頭,知道我為什麼等著你回來嗎?宮裏上上下下都在查一個叫雲知秋的宮女。”
手指戳戳我的額:“知秋,你得罪誰了,幸好是密令,暗查的是宮女,快把衣服扔了,跑。”
拉著我就跑,讓我有些糊塗,誰要查我啊?
宮女?雲知秋,會不會是那個霸道盛氣淩人的少爺啊,權勢還真不是一般的大,那就好好去查吧,就看你能不能找到宮女雲知秋。
我在秀女當中,一點也不出色,有話也曾說,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林,在鳥籠裏,也有著成千上萬的宮女,那少爺且看看是不是白費功夫啊。
而且也覺得好笑,找我幹嘛啊,他不嫌無聊啊。
就因為一個滾,他就動用他的關係來找我?嗬,我洗洗臉,看著鏡中的我,還是溫和的。
藍帕子放在一邊,隨風掠動著,像一張溫和的臉。
我想,要是下次看到他了,就把帕子還給他。
路遙還是一點貴閥小姐的氣質也沒有,大刺刺地翹著二郎磕爪子,我翻著宮裏的書,一頁一頁卻沒有看進去一個字。
我們都在熬,等著一個月過去,然後落選後好出宮。
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一個人犯規,誰都不想去做出頭鳥。小時候的日子可過得真快,娘追著我在田野裏跑,一下子從蹣跚學步,就長大了。現在的日子,又這般的難過,真想一轉眼,就到皇上選秀那天,我必定是落選的,局時就可以出宮了。
以為日子,就是這樣特定的一個範疇和指尖裏,慢慢地過去。
那事,也悄然地隨著時間的過去,沒有半點的風波浪起。
一早上的,路遙也不像平時一樣喜歡賴在床上不起來。
“知秋,今天我們一起出宮去玩吧,你知道今天是幾月幾嗎?”
“九月初九。”我知道,這是重陽節。
“是啊,是啊,我們出去玩,今天重陽節,在十裏湖可是一個最好玩的地方,那是風流才子最喜歡的地方啊,可以叫上一二個花娘,彈琴薰酒,遊湖采蓮,自得而樂。”
“我們二個女子去,不妥吧。”我也知道,那都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和一些自命風流的才子,在哪裏論詩論畫。
“去啦去啦,我告訴你,我喜歡的人。”她臉上浮起一些紅暈,雙眼卻是燦然流光:“我倒是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是潔身自好,而且那些人,都太高傲了,知秋你的琴藝,足以讓他們自愧不如。我想啊,你和我喜歡的那個人,一定能相談甚歡的,他對琴,也頗有研究。”
她倒是不管我願不願了,梳洗完了就拉著我出去。
大刺刺地從前院穿過,女官和那些在練禮儀,練舞的秀女都直直地看著我們。
我歎口氣,想來回來的時候,已經算是犯了規矩可以趕出宮了,那倒也好的,宮並不是我喜歡呆的地方。
路遙這個直爽性子的女子喜歡的人,究竟是什麼樣的啊?我也有些好奇。
“路遙,你確定他會去嗎?”
“會,因為某人會去,所以他一定會。”
“路遙,女子見男子,這樣隻怕是太失禮了。”路遙現在的身份還是秀女。
如果不想讓家族裏的人責怪,最好規矩地等上一個月,皇上就會放她走了。
路遙卻笑:“他又不知道我喜歡他。”
我有些驚訝,沒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路遙,竟然不會告訴他。
她看我的訝然,笑著一拍我的肩:“走吧,以後你就知道了,今天好好做一次我的紅粉知已,把那些男人都比下去,讓我大大出風頭一次。”頭一歪,靠在我的肩上,又輕輕地說:“知秋,可以多給我一些開心嗎?”
這聲音,有些無力,讓人無法拒絕。
她裝扮一換,成了瀟灑的公子爺,一身的貴氣在華衣錦衣之下,畢現無藏,原本有些黯淡的容顏,竟也巧妙地成了一種灑脫又俊美的陽剛男兒之氣。
我想,這跟她的閱曆是有關。
“怎麼樣,本公子,俊嗎?”她作惡地挑起我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