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燒得如吞蛇一般,將整個聽雪宮都吞在口中,熊熊的烈焰要把所有的東西都燒毀一樣,一時間,那衝天的火光,要把皇宮後苑給照個半亮,比海棠院的火有過之而無不及。
“季嬤嬤,宛宛呢?”晚歌拉著她的手急急地叫。
季嬤嬤回頭叫:“小春,小春,公主呢?”
那個宮女一時嚇呆了:“公主,公主不是嬤嬤你抱出來了嗎?”
“天啊。”季嬤嬤臉色嚇得蒼白:“你們不是在公主外室候著嗎?居然沒把公主抱出來。”
幾個宮女撲地跑了下去:“我們以為嬤嬤抱了公主。”而且公主也沒有任何聲音。
“快去救宛宛啊。”她大叫著,死命抱住楚天,他一直想要往聽雪宮跑。
很多的侍衛來救火了,隻是燒得太旺了,那裏能澆熄這大火,斷梁都不斷地掉下來,她怎麼能夠讓他進去。
“宛宛。”他大叫著,眼前盡是火海一片,進都不能進了。傷心欲絕的他,連站也沒有力氣,跌倒在晚歌的腳下。
沒有人敢去救,也救不了,能進去就出不來了。
晚歌也坐在地上,心如刀割般的痛,那個純真如花,童魘如露珠的小公主,稚嫩的聲音都似乎還響在耳邊叫:“姐姐,姐姐,父皇。”淚,一串一串地滑了下來。
“有人出來了。”雜亂的人群中,聽見有人驚喜地叫著。
似在絕境中看到生機,她和楚天抬起頭,那火焰中,那火人,她淚流得更凶了,那滿身是火的是她的哥哥,向晚清,頭上,身上,沒有一處沒有火。喉間像是哽住了一樣,連叫也叫不出聲。
用厚厚的東西包住了宛宛讓淩將宮飛快地用大披風撲熄了他身上的火。
將宛宛交給他,向晚清卻倒下了,讓人歎息,讓人震憾的舉動,像是刻畫了一樣停頓在那裏,讓人無法發出聲音,他是那樣的遍大,滿身是火地從火海中衝出來,帶來他們的希望。
晚歌站也站不住,爬了過去,淚伴著聲音,洶湧又欲絕:“哥哥,哥哥。”
火光中,滿身焦黑的哥哥,一臉的痛苦,別說發,就連眉毛也燒焦了。他隻是看著她,連話也說不出,她顫抖的手,連碰也不敢去碰一碰他,淚流在臉上,灼得發痛。
幾個禦醫走過來,要幫他看看,他搖搖頭,伸出手想抓住什麼?
晚歌抓住他還有著火熱氣息的手:“哥哥,我在這裏,不怕,不痛,哥哥最勇敢了,哥哥最了不起了,讓禦醫瞧瞧,很快就好的。”她努力要抹去淚水,就怕看不清哥哥說話的樣子。
“晚、、晚兒。”他喘著氣叫,滿是煙味喉,讓他說一句更是痛得不得了。
“哥哥,不要說話了,喉嚨會痛了,禦醫,快看看啊,快看看啊。”她哭叫著。
幾個禦醫垂手站在那邊,都低下了頭,誰都看得出,這樣子,為時已不到了:“晚妃娘娘。”
“滾,連這點燒傷也治不好。”她哭叫著,害怕地抓住了向晚清的手:“哥哥,哥哥,我隻有你一個哥哥,你不可以離開我的,你離開了我,誰來照顧我,誰來背我,我餓了誰來煮飯給我吃,哥哥,不要你不可以麼下我的,剩下我一個人,我怎麼過,你要堅持。”淚水鼻水一齊湧了出來。
“都下去。”楚天心疼地看著她和向晚清,並沒有去阻止,鼻子一酸,不輕易落的淚,也滾燙地滑了下來。
他想抹起妹妹臉上的淚,卻雙手無力,隻能擠出聲地說:“不要哭,晚兒不哭,晚兒很堅強。”
“我不要堅強,晚兒不要堅強,哥哥,快坐起來,站起來,晚兒從來沒有一次看過哥哥在馬上的英姿,晚兒要跟哥哥去賽馬。”
“不哭,乖。”他柔聲說著:“晚兒,你要好好地照顧你自已懂嗎?”
“不懂,我什麼都不要懂,哥哥,晚兒不想聽你說這些話,這些都是庸醫,晚兒很厲害的,上下五千年無所不知,晚兒雖然不是你的親妹妹,可是早就把你當成了親哥哥,你要照顧我,你說過的,你不能丟下我。”
“晚兒,哥哥真的很累了。”他歎著氣說:“不要怨什麼?是哥哥心甘情願的,對哥哥來說,我不再心裏對皇上有愧了,我真的安心了,告訴你一件事,我真的,很愛向姬,就算她死了,我也很愛,她在等我,我不能讓她冷著,寂寞著,晚兒,哥哥想看你笑,你笑一個給哥哥看好不好。”
嗚,她大哭的聲音,滿臉是淚的她,如何能笑得出來:“哥哥,你好殘忍,你不能丟下我,從此我就是無父無母無兄長,無人會為晚歌擔心了,前路迷惘,你叫晚兒怎麼走啊,哥哥,你痛你叫出來,讓晚兒為你分擔。”以前那種朝夕相處,骨肉至親的感覺,是無法割舍的天性自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