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風裏帶著點雨絲,冷意更甚。
小公公進了來:“啟稟皇上,時辰到了,該起程了。”
定下的三個時辰,一個拖過一個。
他讓人去告訴她,但是一直她都沒有來。
長歎口氣,垂下長長的睫毛掩住眼裏的失望,淡然地說:“回金璧吧。”
眾人相送他,一直送到湖邊。
他回頭看,臉上是淡淡的笑,眼在搜尋著,一直沒有那道身影,再遠一點,依然沒有。
已經遠遠地看他一眼,她也覺得討厭嗎?
可是他,心裏入了她,哪怕是她給自個甩了臉子,還是如此的渴望。
上了船,看著湖麵上的細雨迷離,他澀澀一笑,長吸一口氣:“好吧,朕就如你所願,朕是天子,沒有什麼事不可以做到的。”
她不來,他明白了她的決絕。
金熙到底是回去了,木魚也鬆了一口氣。對他,她有著一種迷糊而又分不清的感覺。
可恨,可氣,又有些無奈。
年紀小,但是真的不代表了什麼。一樣手段高,心地黑,一樣把她給吃得個渣都不剩。
她照鏡子,眉眼分開一看,還蠻是好看的,合起來就覺得寡淡了去,哪有驚豔的感覺。
難道金熙是大魚大肉吃多了,想吃她這清粥小菜。為自已這麼一個想法惡寒了一下,抖抖手上的疙瘩取了本書來看著。
冷傾城跑過來:“木魚姐姐,我們去玩啦,看什麼書啊,這是多無聊的一件事。”
“乖,你自個去吧,我哪兒也不想去玩。”也沒有心情玩。
“咱們去金璧玩嘛,看看李沉魚什麼的也挺好,那小賤人把你的職位聲名什麼的都恢複了呢,咱們可以大大方方地上去。”
木魚搖頭笑:“真不想去。”一點心情也沒有。
抬頭望著外麵的秋陽,也開始冷了,碎散的光芒照在手心上,微微地暖和著。
湖麵上的風很大,吹得她頭發散亂著。湖麵上銀波萬傾,飛花濺葉在水上飄著,沉沉浮浮的隻能任由水載水覆。
真的想家了,秋冷了,在小雪之前回去多好,要不然在外麵,一定很冷很冷的。
冷傾城把她當成姐姐,她父母把她當女兒,但是終究不是家啊。不可以放肆地撒嬌,不可以放肆地生活。
在這裏小住了一多個月,休養得也是差不多了。她是想回家了,心裏的傷口,到底是開始給掩住,不再想想就痛,想想就流血。
秦煙與她,有緣無份。
所以最後一步,還是沒有成為夫妻。
正如這樹上的花,在春天開得多美,夏天還在開著,但是它們過不了這個冬天的。
回去吧,大雁都開始往南飛了。
踩著一地的落葉回去,三國的宮殿建築依然是這麼華美,跟冷傾城的爹娘一辭行,他們倒是想挽留她多住些時候。
冷母說:“最近都忙著到處看東西,置辦傾城的嫁妝,木魚啊,是不是無非城裏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你隻管說。”
“不是的,在這裏住得很好,可是我也該回去了,爹娘在京城呢。”
“這倒也是。”冷父點頭:“人總是想回家的。”
“可是人家舍不得。”冷傾城拖著木魚的手:“木魚姐姐,你就在這裏一直住嘛,人家舍不得你的。”
“總是會見麵的,傾城,冬天你嫁到金璧去,木魚也在京城,以後你們姐妹倆,倒也是可以見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