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玉辭心發現不隻是上官燁暈過去了,就連先前被上官燁叫出來的那個暗衛都倒在了原地,門口守候的煙凝和紫芽也軟軟的癱在了地上,不知何故。
隻有飛雪那隻老虎和自己還清醒著,這到底是何原因?
玉辭心目光朝向自己身旁的“流火飛仙琴”,見如今的這把琴的琴弦上似乎有光暈在流轉,仿佛真的應了它名字中的“飛仙”兩個字,比之之前美觀了十倍不止。
她現在的身體還是軟弱無力的,搬不動身旁的上官燁,隻好任由他躺在那兒,看看什麼時候他才能醒,等了好久,玉辭心抵不過困意來襲,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外麵的天色大亮之時,沉睡中的玉辭心被身邊的幾聲哭泣聲給吵醒。她睜開眼睛,就看到上官燁滿臉淚痕的趴在她身上,嘴裏一直在喊著“娘親,不要”。
他是做了什麼夢嗎?是什麼夢讓他如此傷心?他一直在喊著娘親,是夢見了自己的母親嗎?
玉辭心不知曉,隻是在心裏猜測著。
此時的上官燁,從聽到玉辭心撥弄的幾下琴弦昏迷之後,就感覺自己回到了小時候,那個他的爺爺奶奶,父親母親,全族親人都在的時候。
原本他們一家生活的和和樂樂,可是卻在一夕之間變了天。自己的爺爺奶奶死在血泊中,身旁還有堆疊如山的將士屍骨;父親被敵人割下的頭顱還掛在城牆處曝曬,他英俊的臉上逐漸被蛆蟲爬滿;母親身下蜿蜒出的紅色涓流以及死不瞑目的眼睛......這些場景統統都自他的眼前重現了一遍,讓他一時間苦不堪言。
他想衝上去斬殺了那些人,斬殺了那些毀了他家的人,可是他卻像個局外人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一點都不能動彈。
最後他被人帶走了,在深山的小屋中,一個人幽閉著,整整七天沒有進食,每天哭著喊著的就是自己親人的名字,可是他們通通化作了累累白骨,再也回不來了。
陷入昏迷的上官燁臉上的淚痕越來越多,玉辭心身上的衣服都被他的眼淚打濕了好大一片,他還在不停地叫著自己的娘親。
經過一整晚的歇息,玉辭心的體力也回來了。她雙手支撐著床麵坐起,看著這樣滿麵淚痕的上官燁,哪裏還能想到他是那個冷漠無情位高權重的九千歲,分明脆弱的像一個易碎的陶瓷娃娃。
雙手情不自禁的撫上他的臉頰,輕輕地替他拭去臉上的眼淚,卻在手即將離開他臉的時候被他用力抓住,喊了句“娘親,不要離開煌兒。”
煌兒?那是他的小名嗎?玉辭心聽著,任由自己的手被他抓在手中,另一隻手則輕輕的拍打著他的後背,就像小時候的母親哄自己的孩子睡覺一般。
這樣的動作保持了一個時辰之久,就在玉辭心手酸的考慮要不要將手從上官燁的手中抽出的時候,他就忽然睜眼了。
上官燁坐直了身子,銳利的眼神掃向四周,卻在看到眼前的人是玉辭心的瞬間柔和了下來,發現自己還緊緊地握著她的手的時候,他眼神閃了閃,然後將她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