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想著,他理直氣壯的進了方宅後院,卻見方誌遠滿臉青黑之色,似乎是隱忍怒氣至極。

他這次倒是有些不解了,卻還是戰戰兢兢的跪在了地上,等著方誌遠開口,不管怎麼說,先把人討好了才是最重要的。

“你是張勇?”

方誌遠沒有發話,替他發話的是一邊站著的師爺。

張勇戰戰兢兢的點了點頭,好不容易抬起頭來壯著膽子看了眼方誌遠,卻被他那像是要吃人似的眼神嚇得瑟縮著躲了回去。

他可不記得自己曾經得罪過當今知府大人,怎麼他用這副眼神看自己?

難不成自己偷收賄賂的事情被發現了,張勇心裏暗道,大不了他將賄賂拿出來分一大半給他就是。

而且自己受的那些小恩小惠比起方大人每日收到的進貢,可是不值一提。

“大膽張勇,你可知今日放出城門的人究竟是誰?”

這師爺也是拿著雞毛當令箭,他區區一個文職,自然是比不得張勇這樣的武將,要真論功行賞起來,怕是張勇才是更得自家大人喜歡的,如今自家大人看張勇不順眼,自己倒成了張勇之上的人物,他心裏哪能不高興?

將張勇好一頓罵過後,才問出這一番話來,也叫張勇一頭霧水。

“今日出城的人這麼多,不知大人的意思是……”

方誌遠這下終於是忍不住了,拿起手邊的硯台碰的一聲朝著張勇額頭上直直而來,這硯台好巧不巧的擦著張勇的額頭過去,在上麵留出一道血痕,看著說嚴重不嚴重,說輕也不輕的。

就算如此,張勇也不敢絲毫怒氣,要知道在上麵坐著的可是當今知府,青州現在的父母官,他現在要是敢反駁上一句,怕是這小命都不想要了。

“今日出城最顯眼的人究竟是誰?你還收了人家的賄賂,現在就把人給忘了不成!”

張勇聽到這話第一時間便想起了今日那三個冤大頭,他疑惑的將那三人的樣貌描述出來,眼看著坐在上首的方誌遠臉色越來越黑。

“混賬東西,你可知今日出城的人究竟是誰?”

張勇一介武夫哪裏懂得了這麼多,糊裏糊塗的問了一句,卻得到了一個讓他膽子都要嚇破的人名。

“今日出城之人是墨王爺和他的兩個下屬,城外如今這般混亂,你將墨王爺放出城去,若是出了事情,就算拿你張家上下老老小小十幾口人的性命來抵也不夠!”

師爺狐假虎威道,不管自家大人現在是個什麼態度,他隻管將張勇嚇得說不出話來就是了。

果然,張勇聽見這話,嚇得連站都站不住了,撲通一聲癱軟倒地。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說話間,地上突然多出一灘水漬,師爺的話竟是將他嚇尿了褲子,方誌遠麵上厭惡神情更甚。

師爺連忙招來下人將張勇拖出房去,又找來丫鬟將地麵擦拭幹淨,總算叫屋裏的味道淡了些,可是這股若有若無的尿騷味還是隱約縈繞在幾人鼻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