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王府的馬車之中,藥香嫋嫋,江念白棉簽的小藥爐上麵還圍著溫熱的藥湯,雲墨躺在另一邊的軟榻上眉頭緊皺,似乎是昏迷不醒。
瞧見陸千歌進來,床榻上的人翻了個身,卻又不小心扯動傷處。
陸千歌下意識的就上前拉住了他,沒再讓他繼續動作,這時候本該在困頓之中的人卻倏地睜開了眸子。
瞧見這雙清亮的眼眸,陸千歌看迷了眼,都說墨王爺相貌俊朗,是京城裏難得的俊秀男子,若不是因為這一雙腿不良於行,怕是求著嫁進墨王府的人早就踏破了王府的門檻兒。
“咳咳,”她重重咳了一聲,將雲墨扶回軟榻上躺著後才坐到了一邊。
看著江念白手上那隻精致的小藥爐,她忍不住疑惑問道。
“這是什麼藥?”
江念白瞥她一眼,按理說這麼簡單的方子陸千歌不會聞不出來,仔細想想,就算是他師傅也聞不出來這麼多藥混在一起的,他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解釋道。
“是我師門獨到的一種藥方,專門用來調理受傷過後的病人身體,王爺如今中了毒,服用這藥正合適。”
聽見他如此說道,陸千歌並不在意,隻是等到藥湯煮好,那煮過的些殘渣卻是被當做垃圾丟在了一邊的時候。
她眼尖地瞥見裏麵一塊不算顯眼的藥材,陸千歌一步上前撿拾了起來,也不顧在上麵髒汙。
一邊端著藥湯的小廝瞧見這一幕,剛想開口製止,卻見陸家小姐更是過分的將東西放到了自己鼻子下麵聞了聞。
“這藥材是誰去抓來的?”
江念白不解地望過去,“是我的藥童去抓的,有什麼問題嗎?”
陸千歌將手上抓著的那塊兒幾乎分辨不出原本樣貌的藥材遞到了他眼皮子底下,冷聲質問。
“你說有沒有問題?”
江念白看清她手上的東西以後,失聲道。
“血藤草!”
陸千歌見他眼睛還算好使,態度也沒了剛才那般惡劣,隻不過是將東西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你這藥童可真是為你著想,若是墨王爺真的喝下這藥,怕是也不用救了,直接就地找個地方埋了就好。”
旁邊伺候雲墨的小廝看見陸千歌這話登時變了臉色。
“陸姑娘,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家王爺身子都已經痊愈了,您說這樣不吉利的話,可是對我家王爺不敬。”
陸千歌淡淡瞥他一眼,這一眼足以叫那下人心慌。
他轉過頭去不敢再多說,隻不過陸千歌的話和那個眼神總是在他心頭揮之不去。
萬幸的是這藥還放在桌上並無人動,等到涼了以後,江念白拿出銀針在上麵試探一下,看著原本清亮的銀針在放進去以後並無變化,眾人正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卻見這銀針直接再藥碗之中被腐蝕了個幹淨,隻留下江念白手上那塊尚未沾到藥湯的部分還保留完整。
眾人看到這裏哪裏還不明白,剛才陸千歌挑出來的那枚藥草分明不是治病的良藥,而是要人命的毒藥,就連銀針都能被它腐蝕的幹幹淨淨,若是進了人的腸胃,怕是結果真的如陸姑娘所說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雲墨強撐著身子在軟榻上坐了起來,看著麵色蒼白血色盡褪的俊朗男子,陸千歌一時心疼,走上前去不忘將早已準備好的軟墊放在他的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