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口有發放糧食的官兵,若是連這些人都救不了,朕養著他們也是無用。”

陸千歌聽著他這話,臉上慍色不顯,卻還是不顧雲墨阻攔,讓碧娋發了一些幹糧下去。

那災民當中還有不過幾個月大的嬰孩,若是因為這是要了他們的性命,陸千歌到底是不忍得。

碧娋本就是荊州人,如今見自己的父老鄉親遭了如此難,心裏難受得緊,如見自家娘娘願意,便忙不迭的將手裏這些幹糧一一分了下去,看著底下那些人狼吞虎咽吃著的模樣,她更是心疼。

船行了一日,陸千歌總覺得身子有些不適,這具身體始終是未曾上過水路的,不過半日工夫就吐了不少,連站都站不穩的,便被人扶進了廂房裏歇著。

雲墨的反應比她更為強烈,一路上連飯食都用不好,要不是陸千歌給他開了些藥,叫他暈船的症狀緩解了些,隻怕還未到荊州,他們這陛下就該先暈在路上了。

“娘娘,晚膳還是讓奴婢來做吧,你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碧娋看著自家主子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偏偏要親自掌勺,自然是心疼,誰知主子聽了這話卻是擺了擺手,不在意道。

“沒什麼大礙,你們做的東西他用不習慣,還是讓我來吧。”

聽自家主子這樣說,碧娋隻好止了話頭,老老實實站在一邊,時不時的遞個碗遞個碟,不到半個時辰,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飯菜便出鍋了。

雲墨原本是沒有食欲的,更是被海上的風浪掀的頭暈腦脹,如今聞見外麵的飯菜香味卻是出奇的生了一絲食欲。

“去外麵看看是誰做的飯。”

青銘聞言退出房去,誰知卻見提著食盒過來的竟是自家娘娘。

他剛想開口,卻被陸千歌製止。

陸千歌衝他微微搖了搖頭,示意自己進去便是。

察覺到身後熟悉的氣息,雲墨沒有打斷。

看著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飯食,眼神觸及到陸千歌手上被火燎到的水泡,他猛地攥住她的腕子,心疼道。

“這樣的事情交給下人去做便是,哪至於你親自動手。”

陸千歌卻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示意他坐下先用膳再說。

雲墨卻是執意要她先包紮好傷口再說,陸千歌無奈,隻能順著他的意思。

原本不過是兩個小水泡的事,卻被他折騰成了重傷似的,裹了好一層嚴嚴實實的紗布,陸千歌看著手上紗布,無奈道。

“哪有你說的這般嚴重,還是先用膳吧,飯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雲墨聞言這才動筷,雖說飯菜已經有幾道涼透,卻也不失其味道。

在船上行了一日,基本上是未曾進食的他夾進一塊青菜以後卻是如同嚐到了什麼美味,毫不遲疑的將它全部咽了下去,又繼續動起筷子。

兩人用膳時並未交談,卻是心照不宣的替對方夾了對方最喜愛的飯食。

陸千歌看著自己麵前碗盤中摞得越來越高的糖醋肉,拒絕了他的動作。

雲墨見此,這才停下筷子。

三日後,船隊行至寧州一帶,這邊尚未被水患波及,隻不過漁民出海也生了不少變故,這段時日的收獲大不如前。

陸千歌這幾天也適應了船上的動靜,雖說還是暈的,卻沒再像以往那般走上兩步便蒼白著臉,挪不動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