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南赫凡的語氣太過嚴厲,也許是他渾身散發出來的冷冽氣息讓人駭然,靈五抿唇看了南赫靈一會兒,才道:“大少爺這幾年一直用著各種各樣的鎮痛藥物,從阿司匹林,芬太尼,嗎啡等,一直到今年加大劑量的海洛因,用時間長了都會有毒的。”
“既然知道有毒,為什麼還要用?”南赫凡眉頭擰的更緊了,眸光掃過南赫靈閉著眼睛的臉頰,他神色間閃過一抹愴然。
靈五偏頭也看了南赫靈一眼,語氣沉沉的回道:“大少爺早年心髒處被捅過一刀,脊椎骨斷了兩截,脊椎神經也嚴重錯位了,後來雖然撿回來一條命,可卻也留下了各種的後遺症,常年咳嗽不斷不說,有時候天氣轉變還會全身疼痛不已。大少爺隻能用藥物鎮痛。”
南赫凡聽著,隻覺得腦袋“嗡”的一聲,仿佛被人用拳頭重重捶了一拳似的,他的心說不出來的痛:“這麼嚴重怎麼沒有和我們說?”
“說了又能怎麼樣?”南赫靈緩緩睜開眼睛,嘴角微帶著蒼白的笑容,他對著南赫凡招了招手,道:“不過是讓你們多幾分擔心罷了。”
南赫凡腳步沉重的走到南赫靈身邊:“那你也該說一聲的。”他一直以為,南赫靈的劇烈咳嗽是因為摔落到河水中,一直沒有好過來,卻不想,原來,之後,他還曾經遭遇過那麼多事情嗎?
脊椎骨被打斷,心口處被捅刀?南赫凡隻覺得他整個人都有些站立不穩了,跌坐在沙發上,他深邃的眸子眨也不眨的望向南赫靈:“那大哥這次讓我過來,是準備要和我都說明白了嗎?”他的聲音帶著幾分的飄渺與哽咽。
大哥到底是承受了多少的痛苦折磨?竟然一直服用止痛藥,可笑,他竟然現在才知道!南赫凡心裏說不出的愧疚與悔恨,雙肘曲起抵著在南赫靈的窗前,他微微擰眉:“大哥想要和我說什麼,說吧。”
他努力用了平靜的聲音,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現如今的心湖正在劇烈震蕩著,難受著……
南赫靈示意靈五把他扶了起來,斜斜的靠在床頭,他依舊帶著溫煦的笑容望著了南赫凡道:“赫凡,你也不用為我惋惜什麼,也不用愧疚什麼。各人有各人的命,和老天爭了這麼多年,我也受夠了,早些離開未嚐不是一種解脫。”他輕掩了眼簾。
和南赫凡一樣長的睫毛輕輕撲閃兩下,他修長幾可見到骨頭的手指微微顫抖了兩下,緩緩道:“你還記得我剛和唐柔結婚後不久,曾經出國出差嗎?就是那次,在機場,我被人抓走的。”
南赫凡神情越發凝然起來,攥著拳頭,默默的回憶了一下,他抬眼看向南赫靈問道:“是你出國那半年嗎?你出差前不久,才剛剛救過我和白菲的,怎麼可能會不記得?”南赫凡緩緩閉上了眼睛。
回憶的大門緩緩打開,南赫凡驀然想起差不多二十多年前的那樁舊事情來。
白菲和南宮澤年紀相當,兩人那會兒也是在一個小學上的學。那一天放學,也不知道是南宮澤惹了什麼人,還是同學之間產生了什麼糾紛,有幾個社會上的青年,直接把南宮澤堵在了回家的路上。
白菲彼時正好經過,看情況有些不對勁,便想要撥電話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