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菲不知道能說些什麼，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說穆冬玲自作自受嗎？還是說南鈺清太過歹毒心狠？似乎都不恰當。
所有的語言在這一刻顯得異常蒼白，那份沉重的愧疚或者是憤恨在此刻早已經讓人痛徹心扉到難以呼吸。
“穆冬玲，你先給我個時間，你讓我好好想想，如果我想好了，我給你打電話。”白菲站在那兒，閉著眼睛想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對穆冬玲道。
穆冬玲有些不滿意白菲這樣的推脫，倒豎了一對眉毛：“你到底還要想什麼？白菲，南鈺清說不定很快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的。”
白菲卻沒有回她的話，隻是攏了攏涼涔涔的大衣，拖著沉沉的腳步往前走去。
她爸爸的墓地也是在這兒的，轉了一個彎，白菲獨自一個人朝著白振業的墓碑處走了過去。
此刻，南赫凡和洛紅寧已經祭拜過南赫靈了，兩人正並肩朝這邊走來。
天上的雨雪此刻已經完全轉換成了雪花，地上的溫度驟降下，鋪了一層的冰渣子。人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在這個沉寂的陵園中顯得尤為滲人。
洛紅寧不覺輕蹙了一下眉頭，偏頭看一眼明顯心不在焉的南赫凡，她從包中掏出了一把傘來，“今天的天氣預報說有雪，沒想到還真下了。南赫凡，若是不介意的話，咱們兩個一塊兒打一把傘吧。”
見南赫凡揣兜不語，洛紅寧靠近了南赫凡一分，自顧自的高撐著傘舉過了南赫凡的頭頂。
感覺到頭頂的雪花消失了，南赫凡偏頭看了洛紅寧一眼：“天不好，你先回去吧，我過去那邊找找白菲。”心裏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也不知穆冬玲拽走白菲會不會再對她做出什麼不利的事情來。
想著上次在B市白菲大衣肩膀上的那一灘血跡，南赫凡的心便安穩不下來。大步朝前，他就想要往一旁拐去。
洛紅寧正要勸人，卻沒有注意到麵前是兩節台階，腳步前進間，她一腳踩空，身子便猛地朝前栽了過去。
手中撐著的傘也因為突如其來的害怕而拋了出去，呈一道拋物線從空中滑落，隨著風吹到了一旁的枯草叢間。
南赫凡還沒有轉身，眼睛的餘光看到洛紅寧就要朝前摔下去，便連忙伸手拽了她一把。
洛紅寧穩著了身形，抬手在心口處輕拍了一下：“謝謝，剛隻想著要給你打傘，倒沒注意這裏還有台階的。”伸手輕撩一下耳側的發絲，洛紅寧抬腳想要過去撿那把被風吹遠了的雨傘。
卻不想，剛邁動一下腳步，腳踝處便傳來了一陣刺激心扉的痛。洛紅寧不覺輕呼一聲，整個人朝著麵前的南赫凡撲了過去。
南赫凡感覺到有東西撞過來，下意識的伸了一下手。
遠處的傘滾落兩圈，又被風吹遠了一些。近處，頭頂的鬆柏上落了星星點點的雪花，像是一片蒼翠之中開出了白花一般，景色哀美。
白菲眼睛輕眨著，站在台階底下，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南赫凡伸手把洛紅寧抱了個滿懷。
心裏說不清什麼滋味，大腦甚至都混沌的沒有及時反應過來，她像是個傻子似的，就那麼站在那兒看著兩人，忘記了抬腳往前走，也忘記了要去她爸的墓碑那兒看看。
還是南赫凡在推洛紅寧的時候，眼睛的餘光瞥到了白菲。見她呆呆的站在那兒，他心裏沒來由的一陣慌張：“白菲。”他推開洛紅寧，想要和她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