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鈺清又笑了一下。那笑容沒有陰森恐怖，也沒有奸佞陰邪，隻是隱隱帶了一絲兒無奈與失落。他笑了很長時間，直到笑得臉色都有些變白，南鈺清才停住了笑聲，臉色淡淡的望向白菲：“你在我麵前，永遠都是這樣子。”
“我不想聽你廢話。”白菲眉心攏的更緊了一些。這樣的南鈺清看著太不對勁，但具體那裏不對勁她卻又說不上來。
南鈺清垂著腦袋輕笑一聲：“你還真是對我沒耐心呢。”他動動被綁的有些僵硬的手指頭，示意白菲：“你過來我這邊，我和你說。”
“就這裏說。”白菲固執的道。
南鈺清卻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掀著眼皮望白菲一眼，他聲音也低了好幾度，像是用藥過度的人似的，亢奮一陣後便是無盡的疲憊，甚至，還帶著幾許頹敗。“我沒力氣和你說那麼多了，白菲。”他突然像個遲暮老人似的，說的話也綿弱無力起來。
白菲眼皮猛地跳了兩下，腦海中恍然閃現南赫凡在臥室和她說過的話。他說，南鈺清昨晚上燒的迷迷糊糊的……白菲仔細的看了他一眼。
南鈺清的皮膚呈現一種不正常的蒼白色，臉上卻是黑紅的一片。
那紅，紅的特別不正常。
白菲抿了抿唇，見南鈺清耷拉著腦袋不說一句話，心裏也有些相信了他說的話。上前兩步，她走到南鈺清身邊，離他一步之遙：“我過來了，可以說了吧？”
南鈺清低低笑了一聲。白菲身上的味道縈繞在鼻端，依舊帶著幾分熟悉，可她那口氣，卻比以前更不耐煩了。南鈺清心裏劃過一道兒澀然，勉強撐著抬眼看了白菲一眼，偏了一下腦袋：“你親我一下。”
“什麼？”白菲瞪大了眼睛，眉頭緊蹙著，死死望著南鈺清，她覺得剛才她一定是聽到了幻覺。
南鈺清斂著眸子，整個人都有些有氣無力的，可喉嚨裏卻“呼哧”的喘著粗氣，那模樣，看起來真像是一個瀕臨死亡的魚，在使勁的抗拒著死亡的來臨。
艱難的抬頭，他衝著白菲露出一抹慘然的笑容來：“你沒聽錯，白菲，親我一下，我把我媽她們的具體方位告訴你們。”
都成為這樣了還想要占她便宜？白菲黑了一張臉，怒瞪向南鈺清：“你沒覺得你現在根本就沒有提出交換條件的資格麼？”這人瘋了吧？竟然會提出這麼一個要求來。怪不得非讓她一個人進來呢。
南鈺清卻是又垂下了腦袋：“隨你便，反正你不親，我不告訴你。”兩人兜轉這麼久，總得讓白菲在他麵前低一下頭的。這好像已經成了一個執念，南鈺清心裏似乎隻剩下征服白菲的念頭。
白菲的臉色更黑了一些：“你隨便，反正你不說，就一直在這兒呆著吧。現在黑道白道的各方人都在尋找南康的下落，我就不相信會找不到。”她單手揣進兜中，緊攥了拳頭，作勢欲要離開。
南鈺清冷哼了一聲，那哼聲輕輕，似是從鼻孔中發出來似的：“可我媽要是知道我真死在你們手中，肯定會寧願一死也要找你們報複的。”
“白菲，我知道我現在這樣活不了多久，隻不過是想要完成一個心願而已，你就這麼不願意滿足我麼？”南鈺清後仰著脖子，整個脖子像是折斷了似的，軟軟的靠在椅背上。他眼中的悲傷也越發濃重起來，半眯著望向白菲，他靜靜的等著白菲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