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怕是沒有什麼比這個還要讓人覺得難受的了吧。
沈默說話間站起來，長時間未曾站立，他的雙腿有些發麻，身體不由得微微一僵。
顏菲抬頭的一瞬間，眼角剛好閃過他現在這個樣子。
“沈默……”
“你走開！”
心裏對沈默擔心，顏菲下意識就要湊到前麵去攙扶住他。
而對方則是瞪了她一眼，麵色微紅，顯然是一副生氣了的樣子。
因為剛剛的事情受的打擊太大，顏菲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她身體僵硬幾分，微微往後湊湊，即便看到沈默此時痛苦的樣子，她什麼都沒做。
“這是上次所受的傷還沒好，對嗎？”
顏菲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說話的聲音會讓人聽起來更加正常。
沈默對此冷哼一聲，算是承認了顏菲的猜測。
“那好，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顏菲再次抬頭，盯著沈默的眼睛，表情中帶著幾分隱隱的怒意。
沈默隻覺得心裏閃過幾分不好的念頭，但他目光中依舊一片平靜，正對上顏菲的不滿，他點點頭。
“想問什麼，那你就說吧。”
“上次你會一個人去救我，真的隻是因為軍人的責任嗎，有沒有那麼一點是因為我？”
這個問題早在沈默還在那裏的時候顏菲就問過了，當時他給出的答案是說因為軍人的責任，顏菲現在卻再想確認一遍。
想想自從她開始喜歡沈默以來，從一開始她逼迫著沈默說喜歡自己，現在又要逼迫沈默的說還喜歡著自己，這麼長時間，她真的是覺得自己已經夠賤的了。
她再也不想這麼作踐自己。
偏偏這次沈默聽到顏菲的話又猶豫了，似乎是在做很嚴肅的考慮。
顏菲這次麵上看起來比之前淡定很多，心裏卻也是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緊張過。
之前發生的事情讓她有了心理準備，她現在不會因為一點兒很小的事情就衝過去和沈默對質。
因為還沒有聽到肯定的答案，顏菲現在什麼都不敢做。
然而，她心中的那點兒小竊喜還是崩塌了。
“顏菲，你還在期待著什麼？”
沈默這個眼神是什麼意思？
顏菲盯著他現在的這個樣子，再次啞言。
沈默現在的這個表情是什麼意思？
同情。
沈默竟然是在同情她。
想想她一直在為了根本就不喜歡自己的人爭取著什麼，她自己也確實是應該被同情的那個吧。
“好，那我知道了。”
顏菲深吸一口氣，麵色平靜的說道。
她明明已經很用力的在告訴自己一定不能哭出來，可眼角的酸澀就是怎麼也忍不住，她深吸一口氣，在哽咽出聲之前快速轉過身。
然而，就在她再次抬頭的一瞬間，眼角正好看到不遠處有一個身材姣好的女子往這邊走來。
認清來人的模樣，顏菲心裏咯噔一下，心中閃過一抹不好的想法。
“既然這樣的話，那沈默，我知道了，不打擾你的大好前程了，我先走來了。”
說著，她就要快步離開。
她還想給自己留一些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