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漫漫,手指似乎是被冰凍的變得僵硬了起來。蘇悅芯握了握手指,才發覺身上已經覆上了一層細細的雪霜。

他真的......不肯原諒我了麼......

眼淚像是被凍結在了心底,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接了細碎冰淩的空氣,刺痛的讓人逐漸變得麻木了起來。

屋子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傳出了孩子的哭鬧聲,是小長安和小長樂。

向來懂事的長樂忽然嗚咽著跑到了沈煉的麵前,原本清澈分明的眼睛如今變得通紅:“爹爹,娘親,娘親是不是回來過?鄭秀姨說隻要我好好的把弟弟哄睡,娘親就會回來......娘親呢?爹爹,我要娘親......”

長樂向來懂事,從來沒有這樣嗚咽哭泣過,小小的人兒身子卻顫抖個不停,一邊無聲的抹著眼淚怕吵醒了弟弟,一邊看著沈煉。

也許是熟睡的長安感受到了姐姐的悲傷,忽然慢慢的醒了過來,看見了哭泣的長樂,不知所措的他也哇哇大哭起來。

沈煉忽然站起身來,打開門快步走了出去。

外麵,蘇悅芯一身素白像個雪人一樣,臉色蒼白的像冰。

“你終於肯出來了......”

“你這個女人為什麼總是這樣不愛惜自己!”沈煉怒吼著將自己身上的披風扔了過去,“那你原諒我了嗎?”

“你先給我起來說話!”

沈煉心中有氣,他並非是泥捏的聖人,自然會氣蘇悅芯。自打她不聽自己解釋,一句話也不留的離開京城開始,他為了找蘇悅芯動用了多少力量,折損了多少人,甚至犯了聖上多大的忌諱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不信他。

他為了她已經放下了一切,甚至連曾經的自尊都已經碎的七零八落,可是這個女人卻還是那麼狠心。

有時候沈煉很想看看蘇悅芯到底能狠心到怎樣的地步。

可是看到麵前玉琢一樣的人,輕輕一碰幾乎就會碎掉的人兒,他心思軟了,他舍不得。

這是他用盡一生去寵去愛的人。他舍不得。

“你原諒我了,我便起來......”

盡管已經冷到上下牙齒來回打顫,蘇悅芯也沒有站起身來。她強撐著自己的意識,她在賭,賭沈煉對自己的愛到底有多深,在謀沈煉的心。

兩個人之間,往往是愛的更深的那個人先行讓步。

嘩啦——

沈煉蹲下身來,披風蓋在了蘇悅芯的身上,橫抱起她將她抱回了房內。

屋子裏的熱氣一瞬間蒸發了身上的積雪,甚至帶著微微的濕意。蘇悅芯覺得眼底有淚水在積蓄。

她贏了,是該感到高興不是麼?

她輕輕的伸手抱住了沈煉,撫在他的耳邊:“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好不好......”三分嬌媚兩分柔軟刻入骨髓。沈煉心底輕歎,自己這一生看來是被懷中的女人吃的死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