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故人,沈煉也終於喘了一口氣,再多的勞苦他倒是也吃得消,隻是蘇悅芯看上去疲憊而虛弱,這讓他十足擔心,好在徐彪一家盛情款待,蘇悅芯又在徐彪夫人的陪同下去內間洗了一個熱水澡,一番梳洗打扮之後,總算去去除掉身上血腥味道。
正廳,沈煉和徐彪幾杯酒下肚,麵色紅潤起來。
“不瞞兄台,我和夫人正是從南宮家逃出來。這方才求你們送回沈家的也不是屍體……是我夫人的貼身丫鬟,人還有一口活氣兒!”
“原來如此,那王爺……您可真是膽大驚人,這南宮家可不是尋常人等能活著出來的。”
徐彪身在南宮家的地盤做事,當然對這一切更為熟悉。沈煉點了點頭:“逃出來的時候是費些力氣,好在我對南宮家的一些事情也有些了結,趁著祭祀的機會,才能脫身。”
“我想,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王爺您今日就在我這休息,來日,我派人護送您和夫人一起離開。”徐彪當真是條漢子,就算是涉及到南宮家也沒有絲毫的膽怯。
沈煉自然感激在心。可他擔心連累人家,直言今晚就要走。徐彪見沈煉心意已決,不好挽留。隻能當日下午就差人幫徐彪備上鏢局最為出色的兩匹快馬,天色一暗,就牽了出來。
沈煉隻看那馬一眼就知道這是上等的好馬,絕不是出多一些銀兩就能買倒手,千言萬語都在胸口,今日徐彪的恩情他銘記在心。
等沈煉和蘇悅芯一走,徐彪就感覺心中有些空蕩,看著餘暉中二人被拉的長長的背影,他沉沉歎息一聲。
“彪哥,你歎息所謂何事?”跟在徐彪身邊的妻子也是他的表妹,二人行走江湖多年,恩愛有加。徐彪的心思她向來可以猜透,今日見到沈煉可謂交心,哪來悲傷可言?
“彪哥,你的心思我怎麼看不明白了?”
這徐夫人也是個善解人意的主,雖然有這一身好功夫,卻終歸心思細膩,徐彪點了點頭:“夫人聰慧,一下子就看出我的心啊,我的確有些感觸!”
二人轉身往回走,一邊走徐彪一邊開口道:“離開京城多年,我本以為自己忘記了那些事事非非,在這偏遠之地倒也清靜,可今日見到王爺,我卻突然覺得……往昔的那些記憶啊,就好像都在眼前。老了,真的老了,我這粗人居然也多愁善感。”
徐夫人笑了笑:“老爺您別說,我今日也有感慨,你看我這發絲斑白,皺紋也多了,可那王爺的夫人……卻依舊年輕貌美。在內屋幫她洗澡換水,我隻看肩頭,就覺得猶如少女般光潔,讓人好生羨慕。”
徐夫人的一番話惹的徐彪有些心疼:“你和我風吹日曬,過這等打打殺殺的苦日子,怎會不老,夫人這一生與我來說,是莫大的恩情啊!”
“你我夫婦,不必說這麼多。”
二人正言語,就聽門口有人突然喊了一聲:“徐鏢頭請留步,南宮夫人有話傳!”
要說這南宮家,雖然不是朝廷那般聲勢浩大,但是在這地方也絕對就是個土皇帝,甚至排麵比京城中的皇帝還足。
皇帝傳的是聖旨,她這傳的確實夫人的幾句話,徐彪是何等性情,他做他的鏢局,不礙事已經是給足了南宮家麵子,今日居然還找倒他的府上……
“老爺,人在屋簷下,不能不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