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的接連數聲悶響,那五個黑色石人被沈嶽踹倒在了地上。
隨著他們重重砸在地上,身上澆著的那層黑色蠟殼,也像雞蛋殼那樣碎裂,露出了真人。
其中一個果然是叢林。
和葉修羅一樣,叢林也都身無寸縷,皮膚上很幹淨,搞得就跟抹了層膠原蛋白那樣。
他們在摔倒後,同樣死狗般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甚至,他們的眼球,也不像葉修羅那樣滾動,完全是呆滯的,沒有一點點的生機。
沈嶽感到有些奇怪,蹲在叢林身邊,左手五指放在他鼻下,總算感受到了微弱的氣息。
借著昏黃的燈光,沈嶽仔細觀察叢林的臉色,皺起眉頭,輕輕歎了口氣。
叢林不是什麼好人,手上還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血淚,但看到他印堂發黑後,沈嶽還是稍稍有些不忍,又拿起他的左手,手指搭在了脈絡上。
正如他所料的那樣,叢林的脈象表示,他中了蠱毒。
而且,蠱毒已經開始活躍了。
這也代表著沈嶽即便把他帶出這鬼地方,他也活不了多久的。
毫無疑問,叢林等人的蠱毒,是莊純種上的。
隻是沈嶽有些奇怪,中了蠱毒的人,不該這樣跟死狗似的,動也不動。
沈嶽剛要給他再仔細檢查時,忽然看到他腦後的玉枕穴內,有根黑色的東西。
那是一根銀針,隻是被染成了黑色,不引人注意。
擔心這玩意會有毒,沈嶽用紅絲綢包住銀針,稍稍用力,緩緩的拔了出來。
他剛把銀針起出來,叢林嗓子裏就發出咕嚕一聲響,接著咳嗽了起來。
叢林等人不能動彈,就是這根銀針搗的鬼,也不知道小娘皮用了什麼手法,能通過玉枕穴,控製了他們所有的活動神經。
“水、水——”
叢林咳嗽幾下後,嘴裏喃喃的說著,眼珠微微滾動了下,看到了沈嶽。
隨著所中的蠱毒越來越活躍,叢林的生命已經開始倒計時,可在看到沈嶽後,還是呆愣了下,接著笑了,啞聲問:“沈嶽?”
“是我。”
沈嶽點頭。
“我、我不是在做夢吧?能在這鬼地方,看到故人。”
叢林說著,掙紮著想起來,隻是剛爬到一半,又摔倒在了地上。
“我不是你的故人。你們,也不配成為我的故人。”
“沈嶽,我快死了,你就不能說幾句好聽的?”
“不能。我這人恩怨分明的很。”
沈嶽站起來,走到了供桌前。
剛才他拿水果吃時,就看到青銅鼎下還有三個黑色的茶碗,裏麵盛著清澈的液體,散著酒香。
至於是美酒,還是毒藥,沈嶽不敢確定,也沒打算喝。
叢林馬上就要死了,渴的嗓子都啞了,就算是喝毒藥也沒事了。
看在他快死的份上,沈嶽單膝跪地,把他的腦袋抱在懷中,左手托著他的下巴,右手把茶杯放在他嘴邊:“我不知道這是酒,還是毒藥。你可以選擇喝,或者不喝。”
叢林沒說話,隻是苦笑了下,張開了嘴。
沈嶽把酒水慢慢的倒進了他嘴裏。
“好、好酒。”
一杯酒喝下去後,叢林眼睛亮了很多,印堂的黑氣,卻也更加濃鬱,好像下一刻就會冒出黑煙來。
抿了下嘴角,又讚了幾聲好酒後,叢林抬頭看著沈嶽:“確實是好酒,我不騙你。你真該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