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峭兩米之下是斷崖,下麵就是百丈深淵,展小白的運氣——真好。
猴兒往下摔去時,絕對能立即抓住懸崖上叢生的野棗樹,可小白姐是清純無敵美少女。
她不能像猴兒那樣及時抓住樹杈,隻能尖聲長叫著,以俯衝的姿勢,往崖下摔去。
這姿勢,簡直不要太優美,瀟灑。
展小白卻不稀罕——
她在完全失去重心,一頭紮下去時,唯有無邊的悔恨。
她特後悔自己怎麼就這麼傻!
明明已經知道沈嶽就是個災星,絕不是她的佳配了,怎麼還在看到他和任明明在一起時,醋性大發,非得追蹤來此,又在被發現後,下意識的轉身就跑。
她跑什麼呢?
就不該跑!
她該滿臉淡然,四大皆空的樣子,無視那對奸夫淫、婦,一步一個腳印的走上山巔,甚至可以坐在小亭子裏,欣賞祖國的大好河山。
反正靈岩山又不是某個人的,隻要沒有逃票,小白姐愛來就來,誰能管得著?
可她倒好,貌似小偷似的很心虛,轉身就跑,結果卻要變成雨天下的風箏,摔下百丈深淵了。
換成是誰,為了一個破人,卻把小命給搭上,誰不後悔?
隻是後悔和恐懼,除了讓人更後悔更恐懼之外——還能起到什麼作用呢?
趁著還沒摔成一團藝術品時,倒不如去痛恨沈嶽。
要不是他,本該有著美好前途的小白姐,也不會落到活生生摔死的下場。
痛恨雖說也起不到任何實質性的作用,她卻希望死後能變成厲鬼,日夜糾纏著這個破人。
尤其在他和任明明在一起,做那種讓她反胃的事時,可以往他們脖子後麵吹冷氣。
不把他們折磨成神經病,上吊喝藥跳樓臥軌,小白姐是絕不會去投胎轉世的。
“真有來生,希望我還能遇到他。”
尖叫聲嘎然而止的同時,展小白腦海中悠忽閃過這個念頭。
她希望有來生時,還能遇到沈嶽,當然不是要好好地愛他,而是要可勁兒的折磨他,不把他折磨成神經病,小白姐再投胎時,那就變成一頭笨豬好了。
“就算變成豬,被他吃到肚子裏去,我也要讓他拉肚子,活生生地拉死。”
這個念頭的浮現,足夠證明小白姐對沈破人的痛恨之情,已經到了會當淩絕頂的無上高度。
雖說細細想起來,讓她會有反胃的跡象,但總比倒吊在這兒,要好受一萬倍啊。
倒吊在崖壁上的滋味,簡直是糟糕透了。
等等,等等,倒吊?
失足墜崖的小白姐,此時不該在地心引力的強大引力下,好像風箏、不對,就像出膛炮彈那樣,以秒速超過百米的速度,摔下百丈深淵後,成為一堆藝術品嗎?
怎麼會倒吊在這兒,被掛在樹上的風箏那樣晃來晃去?
怎麼回事?
難道我已經死了?
死了的人,都是這樣大蝙蝠般的吊在某處,欣賞雨天下的絕美景色麼?
頭上腳下的展小白,又左右晃了幾下後,才感覺雙腳的腳腕有些疼,好像被老虎鉗子抓著那樣。
她努力抬起小腦袋向上看去,什麼也看不到。
瀑布般的秀發倒垂下來,遮住了她的臉。
這不是事。
她有手啊。
抬手分開秀發後,她就看清楚怎麼回事了。
她沒死。
當然也沒變成倒吊著生活的大蝙蝠,雙腳腳腕很疼,那是因為被一雙大手抓住罷了。
是誰的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