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浸透了他的衣裳,他的臉色慘白如一張紙,低低地笑了起來,“沈言啊沈言,原來這才是世上最深的痛苦啊,原來最煎熬的事情,就是失去,沒有希望地失去。”
這一走,就算是贏了,她還會回來嗎?
她說過會,可實際上呢?
她擺脫了這裏的一切,再沒有任何留戀地離去,他隻能看著她的背影,從此無法觸及。
他以為他死死地攥著,至少能讓她留在他可以看到的地方,他才知道,這隻是他的一腔妄想。
“啊!”
楚懿仰首,發出撕心裂肺的吼聲,猶如受傷的野獸,五髒六腑都要裂開。
一大口血噴在雪地上,猶如遍地落梅,楚懿終究無法承受那樣的悲慟,暈厥了過去。
一如幾年前,沈言承受著酷刑,看著他和沈巧兒大婚,最後倒在地上。
從此生疏兩別。
沈言先回了自己的院子,果果和舟舟正在睡覺,大白天的,他們倒是像她,貪睡。
“娘娘,您看了小郡主和小世子許久,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對他們說呀?”柳嬤嬤忍不住問。
沈言搖頭,踏出了房間,柳嬤嬤忙跟了上來。
“以後小郡主和小世子問起,就說我出遠門去了,過些日子便回來,讓他們安心等著吧。”
柳嬤嬤不由得驚訝,“娘娘這是要去哪裏呀?”
在這樣的形勢下出遠門,一定是有什麼不簡單的事情。
“不必多問,打理好你們的事情就可以。”
沈言靜靜道。
踏過積雪,走到衣冠塚前,眼眸逐漸荒蕪,手指寸寸描著他的名字。
“哪怕我輸了,也能看到你,無論結果如何,對我來說,也是好的。”
“娘娘還要去宮中?”容重樓立在一旁,神情複雜。
沈言既然毫發無損地回來了,這其中定然有什麼。
“不錯,月司讓我當他的皇後,不管他是出於什麼的目的,這條路我都要走下去。”沈言神色堅定,“容重樓,這裏的一切,就拜托你了。”
容重樓明顯愣了一下,當他的皇後,月司這是打的什麼算盤?他既然要和尊主比較,便是在尊主死了以後,連尊主心愛的人也不放過嗎?這是不是一種羞辱?
“娘娘,我們於心有愧,作為尊主手下,我們不但沒有能夠為尊主報仇,甚至連你也保護不了。”
沈言眼眸冷寂,“要殺掉月司,本來就艱難,來日方長,總有一線生機,容重樓,放下你的這些雜念,我們好好配合,隻有這條路可以走。”
她語氣堅定,決心無以撼動。
墨君逢,就算所有的人都遺忘了你,我們也都不會放棄。
容重樓黯淡失落的心,終於燃起了些許的火光,“太子妃娘娘放心,卑職誓死為尊主報仇,哪怕豁出這一條命。”
沈言搖頭,“不,我希望你們都能好好活著,如果我輸了,你們都散了吧,不要進行無意義的爭取。”
她蒼然一笑,發絲掠過她的臉頰,隻見天地之間一片白茫,“如果謝雁初有消息,及時告訴我。”
離去,無聲,隻帶走了碧霞。
貼身服侍,她還是習慣碧霞,而且有個熟悉的人跟著,她多少有些慰藉。
碧霞知道事情到了這一步,的確是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太子妃心裏麵的恨和痛,又有誰能深切地體會?
“娘娘,這個月司……是不是很bian態?奴婢擔心……”
比如喜歡折虐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