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行拉開凳子,在她對麵坐下。
男人沉沉的目光盯著對麵的女人,卻並不急著開口。
沈思渺放下筷子,抽出一張紙擦幹淨嘴巴,隨即抬手問他:我媽的日記本是不是被你動過,裏麵的東西呢?
男人眼眸眯了眯,不答反問:“你今天出來,就為了這件事?沒有其他想問的?”
沈思渺放在桌上的手微微握了下,不確定他在說什麼?
容景行忽然傾身靠過來,目光直直盯著她循循善誘:“比如贍養費,比如你還有什麼要求。夫妻一場,你提什麼要求我都盡量滿足你。”
沈思渺臉上的表情漸漸僵硬,隨即眸光一沉坐直了身體,避開了和他的距離。
抬手道:人不是我傷的!你明知人不是我傷的,為何還要……
那人過於冰冷的眼神,她說不下去了,她覺得要是再說下去,好像真的是她對他死纏爛打!
容景行重重吐出一口氣:“人當然不是你傷的,是容衍傷的。可那又如何?他在法庭的深情告白,真是感動人心,可是沈思渺你別忘了,他是我的侄子,是你的晚輩!如今全海城人都看見他對你的一片情真意切,這人到底是不是你傷的,又有什麼意義?”
“你丟的不光是我的顏麵,還有整個容家的顏麵。前麵流言未平,如今他又不惜為你動手傷了我母親,你覺得我該如何和你相處?如何將你留在容家?”
沈思渺囁嚅著唇,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她搖頭抬手比劃:人不是我傷的,也不是他傷的!當晚我在你母親閣樓發現失竊的文物,可是之後我帶著警察上去的時候,東西卻不見了!凶手必然和這件事有關!容衍他是冤枉的!他隻是為了救我!傷人的人,必然和失竊的東西有關,你……
“住嘴!”容景行忽然沉聲斥道:“什麼失竊文物,容家怎麼會有那種東西!信口開河,證據呢?!”
沈思渺被他吼住,她怔怔的盯著麵前的男人,好像這才明白過來他做這些事的目的。
她抬手問他:你拿走我母親日記中最重要的幾頁,和那張彙款單,就是為了保護宋曼是嗎?你在獄中對我提出離婚,也是為了保護宋曼,是這樣嗎?!
什麼傷人凶手,什麼無法相處,不過是他用來搪塞她的借口罷了!
她怎麼能忘記,她與他不過是不到一年的夫妻,可他與宋曼是幾十年的母子情分,他怎麼可能會為了她真的置宋曼於險境呢?!
是的,他說的沒錯,容家臉麵比什麼都重要!
容景行坐在那裏怔怔看著她,卻並不否認。
沈思渺一顆心瞬間沉入穀底,她陌生的眼神看向對麵的男人。
片刻後那個男人拿過隨身帶來的文件夾,抽出文件推去她跟前道:“看看吧,沒問題的話簽字吧。”
沈思渺眸光一轉落在那份離婚協議書上,她不急著翻開,反倒是抬手比劃道:把我母親的日記,還有那張彙款單還給我。
男人眼眸一眯,冷聲道:“你先簽字。”
沈思渺好似看透了他一般,忽地一下從凳子上起來比劃道:把東西還給我,救出容衍我就簽字!
男人臉上隱有怒容閃過,容景行抬眸冷凝著她叫道:“沈思渺,不要得寸進尺!”
沈思渺覺得好笑,他竟然說她得寸進尺?
從頭到尾,得寸進尺的人是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