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陽光正盛,沈思渺一雙眼睛被烈日灼痛。
她眼底閃著氤氳的霧氣,讓她都快看不清麵前男人的臉。
男人的沉默,再一次刺痛了她!
他說:“思渺,身在容家,有些責任便是他注定要擔負的。”
沈思渺後來總在想,他到底說了什麼呢?
責任?!
什麼是責任,背負一條莫須有的罪名,就是他所說的責任嗎?
當她對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眼底的冷漠再一次刺傷了她!
沈思渺笑了笑,她不能理解他所謂的責任,亦不能理解他明明可以救出容衍,卻不作為的行為!
容景行向前一步,他想要伸手抓住她,卻被她猛地一聲揮開。
她冰冷的目光看著他,像是在說,別碰我!
容景行眼底刺痛,他向前一步想要抓住她!
沈思渺後退著,她抬手阻止他靠近自己,眼角的淚一顆顆往下掉。
容景行伸出去的手,倉皇僵在原地。
他看著她抬手拚命去擦臉上的眼淚,卻無能為力。
好一會兒,沈思渺紅著一雙眼睛,抬眸看著他比劃:既然你不方便,我隻能自己想辦法了。我做不到看著他為了我,過那種暗無天日的日子!我會良心不安,我會寢食難安,若他不能洗清冤屈,我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思渺!”男人想要說些什麼,卻見她又做了一個停止的動作。
沈思渺凝眉看著他抬手比劃著:我能理解你的所作所為,但……那並不表示我會原諒。
她和容衍之於他,又有什麼不同?
若容衍沒有因救她陷入牢獄之災,那麼現在蹲在裏麵的就是她。
他會救她嗎?
不,不會的。他若救她,就是承認宋曼罪行,他若救她,就會容家陷入風波。
所以,他不會的。
自古皆是,兩相其害,取其輕者。
她真的能理解他,但也真的不會原諒。
容景行垂在身側的手在發抖,他整個人都有些抖,早已分不清是因為頭痛還是心痛。
男人向前一步,想要抓住她的手腕。
沈思渺及時後退,拉開與他的距離,看著他抬手又笑了:容先生先回去吧,我累了,想要休息了。
看見他出現在大門口的那一刻,她的確期待過。
期待他會鬆口救出容衍,到頭來不過是她一廂情願。
他說的沒錯,容衍有容衍要承擔的責任,他亦有他需要承擔的責任。
那麼隻有她是不需要承擔責任嗎?
不,她現在最大的責任,便是救出容衍,然後查明當年的真相!
她的責任亦不該轉嫁到他的身上,她自己都做不到大公無私,更不能期盼他能秉公處理。
宋曼是他母親,他有心偏袒,這有錯嗎?
沒有錯。
困擾沈思渺多日的煩惱,好像在這一刻倏然清醒起來,心中疑惑也一條條清晰起來。
之前的確是她,太強人所難了。
容景行轉身,深邃沉靜的眸注視著女人的身影一點點消失在視線裏。
安娜在此時忽然給她打了一通電話,說股東要找他開會,提醒他先不必回去。
容景行思忖片刻上車,驅車離開。
趕到森遠的時候,安娜剛被股東訓斥完灰頭土臉的出來。
瞧見來人,她不由說道:“您怎麼這會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