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行等著她,他想方設法和她再見一麵。
可這一夜,他注定是要失望的。
他不僅沒有見到她,甚至在夢中也不曾碰見過。
天色微微變亮的時候,案上的燭火也燃盡了最後一滴蠟油,然後悄無聲息的熄滅。
茶幾上的煙灰缸早已堆滿了煙頭,滿屋子都是煙霧,到處彌漫著頹靡的氣息。
經曆了一晚,男人身上的寂寞仿佛愈加深重。
天亮了,她再也不會回來。
男人拿起外套起步出去,安娜一早等在門外,不過一個恍神的功夫,男人已經從樓梯口下去。
腳步匆匆,背影孤單。
那一幕,她覺得他像是一縷孤魂。
可細細想來,她找不到他到底是從何時愛上沈思渺的痕跡,或許……
最深刻的愛情,早已鐫刻心底融入煙火日常。
容景行依舊是容景行,但他好像又不是他了。
以往他對那些跟蹤私生活的媒體深惡痛絕,可現在他視若無睹。
無論那些報道胡編亂造到什麼程度,這個男人從不加以製止。
有人說,這個男人怕是大病一場之後,變得寬恕了許多。
隻要安娜清楚,他不是寬恕,是麻木!
她還曾看見過,他在網上收集各種沈思渺的照片,那一個文檔裏,他和沈思渺同框的照片卻極少。
就算有,也是模糊不清的。
畢竟之前誰也不敢那麼肆無忌憚的的去挑釁這個男人的脾氣,誰都害怕觸怒他,就算撞見他和沈思渺也不敢隨意報道。
安娜想,他現在對那些媒體的縱容,必是因為懊惱曾經的過於嚴肅。
致使現在,都找不到一張清晰的,夫妻同框的照片。
他依舊吃飯睡覺,依舊是外人眼中意氣風發的容先生,卻在夜深人靜時對一個人思念成疾。
相思刻骨,所以才會不遺餘力的想要找一張同框舊照,聊表夜深人靜時寂寞至深的心。
上車之後,容景行問:“找到許媽了嗎?”
他仍舊沒有放棄追究沈思渺真正的死因,安娜知道攔不住他,便隻能盡力辦好。
她凝眉思索片刻道:“去過她的老家,不過聽說她前不久舉家搬走了。”
男人捏著報紙的手一緊,語氣簡潔的問:“原因。”
安娜蹙眉道:“小河問過鄰居,聽說是因為許媽那晚在遊輪上受刺激過度,回家後精神失常。他的兒子和女婿不想受人非議,就臨時帶著她離開了海城。”
“精神失常?”男人意味深長的重複這個詞。
安娜凝眉道:“我會繼續跟蹤這件事。”
她本以為,這個男人是要求證許媽是否真的精神失常。
事實證明,她想的還不夠遠!
容景行抖了一下手中報紙,沉聲道:“找到她,幫她治!在這之前,我不想看她出任何意外!”
安娜心下驚了下,隨即點頭道:“好。”
她明白了,關於那晚在船上情形,他是無論如何都要弄清楚的!
不過她內心也有些疑惑,那個看護已經因為沈思渺跳海嚇得精神失常,真的能知道那晚的情形?
安娜是有些懷疑的。
但是現在這疑惑他可不敢說。
半晌,男人又問:“容天澤呢?”
安娜皺眉道:“他最近自己創辦了小公司,很是安分。”
容景行聞言微微抬了下眼眸,並未多言。
隻是吩咐道:“盡快找到許媽,務必將她請到海城,請最好的醫生為她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