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柳子州說的僅僅是一小部分。
他和姚樂樂這一路走來,沒人比他更清楚姚樂樂在這一路的辛苦與艱辛。
雖然他一直以孩子父親的身份陪在那對母子的身邊,但是平心而論他不覺得自己有她辛苦。
在生產後,她白天常常要一個人照顧孩子,還要負責他的一日三餐飲食起居。
起初她是對他心存感激,那份感激促使她不斷為他付出為那個家庭付出。
她說她要學著去做一個好妻子、好母親,而現在柳子州心中,她已經是個足夠完美的妻子與母親。
翻閱了那份資料,蕭山才知這幾年他到底錯了她的什麼。
那不僅僅是幾年的時光,那是餘生他這輩子可能都無法再陪她走過的回憶。
資料最末端是柳子州手寫的幾句話:孩子重病之際我想過主動去找你,可蕭家留給她的回憶太不堪了,我不忍心揭她傷疤,於是找到了思渺請求她幫忙,於是有了後來的事。對你,我並非有意隱瞞,望諒解。
蕭山將那份資料重新整理好,然後帶著那份東西出去。
當晚他約了容景行,燈紅酒綠的酒吧內,蕭山再一次將自己灌的爛醉。
容景行因為惦記著要與沈思渺生孩子,所以最近戒煙,酒也喝的少了許多。
蕭山醉的差不多的時候,容景行是清醒的。
他歎息一聲拿過蕭山手中的酒杯道:“我實在應該對你說一聲抱歉的,寒雨的身世我確實知道的比你早。”
“嗬嗬。”蕭山苦笑道:“真難得這輩子,能從你嘴裏聽見這樣的話。”
沒了酒杯,他舉起一旁的酒瓶不管不顧的喝了一大口。
容景行阻止不了索性不去阻止了,隻是皺眉道:“不是大張旗鼓的要和姚樂樂爭取孩子撫養權嗎?你想要那孩子,她怎麼可能是你的對手,一場贏定了的官司,你何苦還要喝悶酒?這難得不是你想要的結局嗎?”
“哼!”蕭山苦笑道:“怎麼,現在連你也要取笑我嗎?是不是看我徹底變成一個笑話,你就滿意了?!”
這趟來蘇城前,他一直以為自己是有勝算的。
他根本沒有想到,姚樂樂真的和柳子州假戲真做……
比起那個孩子,他更想要的她,從來都是她!
容景行再度拿過他的酒杯說:“怎麼會是一個笑話,充其量就是錯過了一段被誤會耽誤的緣分,蕭山你不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你從前不會這樣。”
“是嗎?”蕭山聲色痛苦道:“那是因為我從前沒有愛過!我沒有感受過愛上一個人,到底是多刻骨銘心的事!”
正是因為愛上姚樂樂,所以那時他才會被氣昏了腦袋,對她說了那樣重的話!
正是因為氣糊塗了,被她傷到了,所以才會讓她有了被傷害的機會……
蕭山現在悔不當初,他多想時光可以回頭,可永遠不可能了!
再也不可能了!
容景行攔住他開酒的手說:“無論如何,你也算愛過了,她也曾愛過你,不要再有遺憾。”
“是嗎?”蕭山苦笑道:“她真的愛過我嗎?或許她隻有恨意吧。”
容景行凝眉道:“那個孩子,是她愛你最好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