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程歡眼底的絕望太過刺人，程母內心愧疚，下意識地就點頭答應。
“把你的手機給我。”
“不能，你不能報警的。”程母立刻警覺起來，甚至還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幾步。
程歡連笑都扯不出來，“警察來的速度，能比得上我沉到河裏的速度？”
“媽，死之前，連遺言都不給我機會留了嗎？”
“.....”
程母沒說話，卻是把手機給了她，但還站在原地就直勾勾地盯著她。
她的記性一向不好，可卻有一個號碼，纏繞在心，刻入骨髓。
電話響了一聲就通了。
“你好。”男人的嗓音不同以往，帶著沙啞，像是極度疲憊。
“越言，我...”
“當上顧家少奶奶的滋味怎麼樣？玩弄我的滋味怎麼樣？你現在是不是特有成就感，錦城兩大世家都爭著要你這麼一個蕩婦？你這樣的女人，為什麼就不去死？”
“......越言，你就那麼想我死？”
“怎麼，你想死，那拜托你死遠點，徹底的，永遠的，消失在我的生活裏！”
啪！
嘟嘟嘟嘟.....
程歡看著手機，心頭就像是瞬間鬆了一樣，有什麼東西從心口緩緩流出，最後幹涸，消失，枯竭，連渣都看不見。
“媽，能再抱一下我嗎？”
程歡緩緩開口，空洞地望向程母，後者心裏一痛，點了點頭，繼而擁抱住了她。
唔！
程母一身悶哼，被程歡打暈，身子就被她抱著，緩緩滑坐在椅子上。
“媽，你為了你的孩子，我也得為了我的孩子。”
程歡地換上程母的衣服，趁著天黑，一路往村口跑，隻要找到司機，隻要找到車，她就得救了！
可沒跑多遠，身後就傳來淩亂的腳步聲，還有手電筒的光亮往她身上掃。
“抓住她！快抓住這個淫娃蕩婦！”
程歡心下大駭，衝著招待所的方向一路狂奔，眼見招待所就在眼前，卻被人從後抓住了領子，一下擰了起來，對著她的臉就是兩大耳光。
“我讓你跑！我讓你跑！”
“你既然想要你弟弟死，那你也別活！”
說完，不管三七二十一，扯著程歡的頭發，像拖死狗一樣把他拖到河裏，揪著她的頭，作勢就要往水裏按。
.....
越言掛斷電話之後心情差到極點，居然讓秘書取消會議，取了車就往馬路上衝，油門踩到最高，轟的一下飛射而出。
車速越來越快，可他的心卻越來越悶，胸口如同被一塊大石頭堵住，憋悶的快要爆炸。
停下車，他從車後座拿出酒，仰頭猛灌，一瓶，兩瓶，三瓶，直到所有的酒都空了，他才發現自己居然開到了他和程歡的新房！
他跌跌撞撞地走向門口，手指放在解鎖處，卻怎麼也打不開門，再按密碼，又無論如何都想不起密碼是多少。
該死！他是不是瘋了！
“開門！程歡，開門！”他一隻手撐著頭，一隻手狠狠地錘著門。
可不會再有人給他開門，不會了。
“開門....程歡，你聽到沒有，開門....”
終於，越言酒勁上頭，歪著身子躺在大門口睡了過去。
這一睡，就得了一場重感冒，有多重，重到在醫院高燒昏迷了三天。
直到第四天，他才終於醒轉，一醒來，就看見秘書一臉青黑的樣子。
“越總，您終於醒了！”
“嗯，把我手機拿來。”
“越總，您才剛康複，就別看手機了吧....”
秘書眼神閃躲的樣子讓越言眉頭緊皺，“拿來。”
秘書無可奈何，反正越總早晚會知道的，隻能壯著膽子把手機遞過去。
越言冷臉接過，打開手機，便看到滿屏的推送消息。
等他看清楚那是什麼之後，臉色瞬間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