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歡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那些壓抑在心底深處的情感,隨著顧陽的出現就像井噴一樣狂湧而出。
他為什麼不告訴她顧陽還活著?為什麼寧願被自己恨著?
她想知道,她瘋狂地想知道五年間發生的事情,所以她讓人調查,可越言做事一向幹淨,她根本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越言,我查不到沒關係,等你醒了,我要你親口告訴我。”
程歡在他耳邊呢喃,起身出病房打水,卻見顧陽進了病房。
今天不用做康複治療嗎?
她疑惑,剛準備推門而入,就聽顧陽的聲音從門縫裏傳出。
“越言,這五年,謝謝你。”
程歡推門的手鬼使神差就停了下來,繼續聽他說道。
“如果不是你當初幫我擋下橫梁,我不能安然無恙地坐在這裏。”
“如果不是你不顧醫生勸阻,自殘中樞神經,試驗新的療法,我不會那麼快蘇醒。”
“我知道你不是為了我,你隻是不想我比你先一步下去陪小歡。”
“但無論如何,我都感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病床上的越言仍就一動不動,不說話,也無法回應他。
“答應你的事情,我會做到,小歡就由我來照顧,我會帶她離開錦城,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你放心。”
顧陽起身,將越言的被腳掖好,卻在轉身時,見到雙眼通紅的程歡。
“顧大哥,你剛才說了什麼?什麼擋下橫梁,什麼自殘中樞神經?為什麼你說的話我一句都聽不懂?”
“你答應他什麼?你答應他什麼了?”
程歡方寸大亂,淚水奪眶而出,死死地攥著顧陽胳膊。
“小歡,越言不會醒了,這一輩子都不會醒了。”
“你閉嘴!”
“這五年來,為了讓我蘇醒,我吃什麼藥,他試什麼藥,我用什麼療法,他試什麼療法,他的身體早已是強弩之末,這次毒藥,不過是壓斷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就算不是現在,他的日子也沒有多久了。”
啪!
“我叫你閉嘴!”
程歡徹底失控,一巴掌甩在顧陽臉上,力道之大,將他的臉都打偏過去。
“他會醒,一定會醒,小寶還等著叫爸爸!我們一家人還要去迪士尼樂園!”
顧陽僵住,唇角終於蔓延出苦澀,心裏鈍痛著,卻又帶著一絲釋然。
早就料到的,他早就料到了不是嗎?所以才會明知道程歡在病房外,還說那些話。
他終究是想賭一把。
顧陽倏然抱住程歡,死死地抱著,像是要將她融進自己的骨血,看著病床上的男人,一字一句地說。
“小寶的爸爸是我,我才跟你是一家人,我會帶你離開,帶你徹底離開這個地方。”
“.......”程歡被他緊緊扣著,正要掙脫,卻聽一聲虛弱卻清晰的聲音敲在心尖。
“你做夢....”
“越言?”
程歡的身子倏然一僵,猛然轉頭,就看見病床上的男人掙紮著半撐著身子坐起來,居然是要下床。
“小心!”
程歡大驚失色,生怕他再磕著碰著,居然一下就將顧陽推開,衝過去扶住他搖搖晃晃的身體,卻沒想到反被他拉住,緊接著,唇瓣便被被狠狠擒住。
她睜大雙眼,完全沒想到越言會突然吻他,可她又不敢推開,唯恐再推出個好歹來,隻能站在那兒,被他毫無節製的予給予求。
他吻的太狠,吻的太凶,程歡甚至都能嚐到血腥味。
直到他幾欲窒息,越言才放開她,對著顧陽勾唇。
“我的女人,我自己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