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立即說話,她等不及,又冷哼了一聲:“你是真打算為了那麼個丫頭,弄得眾叛親離了。”
這樣的字眼?
蕭彥南眼中譏誚沒有收回,長眉輕輕一挑,語波淡淡的:“這是您的說法。我的本意並不是這樣。”
他說話一向簡潔,對誰都一樣。
對眼前這位,他平日裏也算很恭敬,很孝順。從禮節到心意都沒有能讓人挑出毛病的地方。
但是今天,他發現自己,完全不想跟她說話。
“您願意在這裏坐著,您請自便。晚上M國那邊還有視屏會議等我開,我先走了。”
他本來還想告訴蕭老太太,眼下這個局麵雖然看上去很糟糕,很緊迫,但是也不至於打倒他,讓蕭家麵臨危機。
他還想勸告老太太,別被赫連卿那些小把戲給嚇住了。
可是話到了嘴邊,終究沒有深談的欲望,一切隻能歸於靜默。
蕭彥南轉身就朝門外走了。留給了蕭老太太一個幹脆冷絕的背影,氣的老太太半天沒回過神來,一聲都沒吭,隻緊盯著前方那大步流星的背影。
直到那背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她才氣呼呼的看了身旁的傭人小蘭一眼,又將茶幾拍的直顫。
“你看看他,你看看他。這是什麼態度?”
“老太太,您別生氣。”
小蘭躬著身柔聲的勸說:“四少不是那麼不知輕重的人。他雖然嘴上硬,但是我覺得他心裏肯定有想法的。這件事,您不用太擔心,肯定沒事的。”
小蘭寬慰的話語,並沒有讓老太太臉色好看多少。
“哼,你倒是對他有信心。那是你還小,不知道有些女人的厲害。一旦讓人陷進去,他哪還有什麼想法?唯一的想法就是怎麼保護那個不該保護的人。真是氣死我了。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真是後悔。”
後悔早點沒有出手幹預這件事,更後悔剛開始她對於他們的交往她居然是默認態度的。
“老太太,其實我說句不當說的,您這樣逼著四少把離小姐交出來個赫連家的人處置,也是不對的呢。”
“不對?”
小蘭也跟了蕭老太太兩三年了。她年輕乖巧,比那些有了年紀的下人更懂得怎麼陪伴老人,所以,這兩年,這小蘭很得老太太的心,她說話也比其他人稍稍放肆一些。當然,老太太對她的容忍度也高。
“我有什麼不對的?他為了一個曉離丫頭就要什麼都不顧了。我還說他幾句?”
“那倒不是?”
小蘭笑道,伸手從茶幾上的水壺裏倒了了半杯溫茶水出來,雙手捧給了老太太,一邊說道:
“您說他,那自然是什麼時候想說就說的。您是長輩,他是小輩,這一點,任何時候都不能改變。長輩說小輩幾句,任何人都不能挑什麼理。
但是,就這件事來說我覺得您還真不能聽了那赫連先生的話,真逼著四少把離小姐交出來。這樣豈不是說我們怕了他們?雖然說,這赫連小姐在禦景園出的事,我們是理虧,不過,再理虧,那也隻能放在心裏想想。
表麵上還是不能讓步的。這就像打仗一樣,我們退了,他們肯定要進一步。
這一步步的進著,遲早是得寸進尺。到時候,局麵恐怕不會比現在更好。”
小蘭一席話,說的老太太一愣一愣的。捧著茶杯停了一陣,眼裏就不由自主的帶出了讚許來。